卓青给人擦擦眼泪,温声说:&ldo;不要感冒了,快回家吧。&rdo;
人生终须取舍。
她不过从来都是被舍那个,有什么值得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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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卓家以后,她花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接受了从头到脚的改造,包括形象、礼仪、简单的资金管理,谈话技巧……等等诸如此类。
干瘪又瘦弱的小姑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净和稍稍胖起来,虽说依旧单薄得可怜,到底不再带着病态的苍白,连带着待人接物,也开始有了那么丁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当然,不仅要学会给自己的身世粉饰太平,彼时她的重中之重,还是要花大量时间,去陪伴自己那个精神失常、时刻都在崩溃边缘的生母,看着女人一次又一次,先是哭着抱住自己、然后疯了似的摔东西赶人。
哪怕被一掌推到窗边、磕碎额角,她也从不发脾气,永远充满耐心,珍惜眼前这个得来不易的登天机会。
然后,在那年的初秋,她这个&ldo;乖巧懂事&rdo;的外人,终于说动卓家人,答应安排她进入克勤外高,跟年纪比她小上一岁的正牌卓家小姐卓珺,在同一所学校的不同年级就读。
不仅如此,还奉上一个大礼:早在卓青入学之前,深受万千宠爱的卓家三小姐,就已经帮她把身世背景介绍了个底朝天。
也因此,从她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开始,底下就是一片嘘声,和无数揶揄打量的目光。
好在,她从来都是个知足的人。
说句直白的:能一脚踩上这样的平台,还要什么自行车?
卓青心中腹诽,面不改色地将一切嘲讽照单全收,微笑,鞠躬。
全班上下,只有手里永远抱着不同口味薯片、吃得吧唧作响,走起路来肥肉晃三晃的白大小姐,在下课后走到教室最后排,冲她伸出手:&ldo;你好啊,刚才听你自我介绍,说你的老家在湖州,我也是诶!我叫白倩瑶。&rdo;
女孩傻乐两下,指了指靠窗第三排的位置,&ldo;话说我身边也有空位啊,不过她们都说我太爱吃零食了,不想跟我坐,你要是不嫌弃,要不然,做我同桌?&rdo;
书桌一碰,椅子一拉,并肩坐下。
两个各有难处的女孩,从此隐隐有了莫逆之交的苗头。
甚至,真要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后来白倩瑶同人赌气,非要在运动会上跑完那一千五百米,她或许也不会在医务室门口被人&ldo;堵住&rdo;,从陌生的少年手中接过那颗牛奶糖,开始往后诸多纠缠‐‐
跑完一千五百米便休克过去的白&iddot;不知不觉坐了会月老&iddot;倩瑶后来慢慢转醒,她晚上送饭过去,闲聊时,偶然跟人说起,那个在医务室门口递糖的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