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捂着那礼物盒,跟拽着救命稻草似的,说不清是因为感动还是无措。
从小到大,她都是那个被迫迁就别人来获得&ldo;真乖&rdo;&ldo;真懂事&rdo;&ldo;会体谅人&rdo;等等这类无用夸赞的,虚伪的面具人,因此习惯了被抛弃,被落下,学会了独立,自己为自己争取利益,头破血流也要往前不停跑。
她自诩功利世故,习惯了用利益来交换利益,把每笔账都算的清清楚楚,可每每被小心对待,又恨不得马上加倍偿还。
但怎么还呢?
纪司予说:&ldo;你不打开礼物看看吗?&rdo;
声音还是哑着的,唯独隐约上扬的尾音,泄露半点情绪。
她讷讷应着。
笨手笨脚地掀开小扣锁,打开盒盖,心里唯恐又受了什么天大的恩情,好在里头不过一个瞧着平平无奇的玫瑰花蕾胸针,红的花,白的根,瞧着和街上几十块的工艺品也没什么……区别?
她松了口气,笑时难得带了几分轻快,开口便冲他道谢:&ldo;谢、谢谢啊。&rdo;
&ldo;嗯。&rdo;
他也笑。
却忽而脚下一滑,险些趔趄摔倒。
卓青及时上前半步,贡献出自己右边肩膀,这才给他险险扶住。
&ldo;那不如我还是先送你去医务室,&rdo;她也伸手揽住他肩,把握平衡,&ldo;我从小在医院……不是,就是,反正我比较熟悉怎么扛人,我们先往医务室走吧。&rdo;
纪司予还是轻声应,说&ldo;好&rdo;。
他比她高,藏住笑声轻轻笑,她便怎么也发现不了。
‐‐直到后来很久很久,卓青才知道。
那个看起来灰扑扑的,好像一点也不打眼的玫瑰胸针,是纪司予的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中,最为贵重的宝石之一。
作为卡地亚在上个世纪60年代的代表作,这枚造价不菲的私人订制胸针,以黄金、玫瑰金、明亮式切割花式黄钻、明亮式切割和单面切割钻石、圆形切面祖母绿、祖母绿间镶嵌绿色珐琅饰物为主要用料,在1980年,以370万美金的高价被纪父拍下,作为订婚礼物送给了纪母。
【&ldo;寓意啊?&rdo;
多年前,还是那间白得有些阴森的大病房里,病床上躺着面色如纸的清丽女人,病床边,是坐得歪歪斜斜,老是没个正形的漂亮小男孩。
她温声笑,揉揉男孩乱糟糟的小鸡窝头,&ldo;哪有什么寓意呢,很贵很贵,所以很在乎很在乎你算不算?&rdo;
&ldo;不算,好俗气啊,&rdo;男孩扁扁嘴,像个小大人似的纠正:&ldo;妈妈,我觉得你应该想一个更好的寓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