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小孩儿垫着脚趴在橱窗看着昂贵布娃娃的感觉。
画面一转,林烟小嘴紧闭,爬上游轮尾部的栏杆,朝深海纵深一跃。
他伸手想拦住她,掌心只攥到她的披肩。
做了三十一年的贵胄公子,那一刻尝到了剜心挖骨的滋味。
海面是她决绝的背影。
蓦地,闵行洲从梦中惊醒,呼吸深喘,发现自己在床上,在庄园的卧室,身上还是保姆熨烫整洁的灰色丝质睡袍。
四周死寂安静,一时间却让他分不清如今究竟是梦还是事实。
落地玻璃窗外的夜景模糊一片,幽幽荡荡的纱帘被风刮动,恍惚像她坠入冰冷海里时的白色披肩,跟着那本户口本沉不见底。
那场梦里她问:闵行洲,你钟爱小白花还是红玫瑰
那场梦里她说:你会后悔失去我吗闵行洲
闵行洲靠在床头,额角泻下的汗珠滚落,顺着下颚线没入胸膛。
手机屏幕显示:3点49分
多该庆幸,只是一场梦。
梦里又陷落所有。
第359章我去找你
闵行洲掌心撑在额头。
他睡觉不习惯开灯,简约调的宽敞卧室里没有任何光亮,心钝死在黑暗里。
闵行洲起身,拉开窗帘,偏头点烟,阳台的冷风熄了几回火,他耐心用手挡住,才续上烟。
一点猩红火苗之中,那一口烟狠狠入肺。
他盯着指间的香烟,微微眯起了眼眸。
林烟梦里的话似乎还绕在耳边。
———闵行洲,你的生命里不止有两个女人,可你在乎过、付出过的只有我和尤璇,你那位过去的前任是热烈的情人,是你心中偏爱的红玫瑰
胡说什么。
手机还亮着,像暗示着什么,闵行洲抻了抻胳膊,拨通林烟的号码。
很久的嘟声,可笑,明知做了场噩梦,梦醒了他竟害怕林烟不接电话。
闵行洲掸烟灰的指节微微停滞,吵着她了吗。
好在林烟接了电话,在挪动身体翻身,细细哼着声似乎在埋怨他吵了她的美梦。
“七哥…”
“这么晚怎么了。”
听筒里,她的声音还是那么软,呻息着调儿。
闵行洲沉默地嘬着烟头,尼古丁萦绕里,脑海里的回忆怎么也挥不去,他指尖用了力,几乎将烟捏扁,特质香烟爆珠的味儿烂在口腔。
吸味很苦,很劲儿,雾浓到他咽喉管火辣发麻。
“我去找你。”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