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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扑出的黑影正是凌初云,他也没有料想到那群侍卫效率这么高,才这么一会就能组织起来这么一大批弓箭手。见到九难有危险,情急之下只能挺身而出。
噗的一声,强劲的弓箭扎进了他的肩头,虽然只是进入了寸许,但还是把他的身形冲击的一个趔趄。这个时候第二次攻击已经开始,凌初云顾不得疼痛,向着九难轻喝一声:“师父快走!”
九难本来就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见他为自己挡下了惊心的一箭,正准备问个明白。但突然听见他的声音,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凌初云伤得如何,再加上弓箭手的第二轮攻击已经到来,顾不得继续追杀康熙,拉着凌初云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凌初云被九难拉着一口气奔出几公里才停了下来,这个地方是一个密林深处,不远处就是一个小小的湖泊。二人都会神行百变这门奇功,虽然跑了这么远但是气息依然平稳。凌初云这才有机会仔细的打量此刻的九难。
九难没有说话只是让他在小湖边的巨石上坐下,解开他的上衣查看伤势。她低着头,看不清脸色,此刻她的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僧帽。凌初云心中有点奇怪,九难怎么带起了僧帽,以前从没见过她戴过。见她一言不发的查看自己的伤势,他也没有阻止她,心中虽然有一大堆的话想要说出来,但是到了嘴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两个人似乎都有心事,等到九难把凌初云肩头的箭拔出来,两个人都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直到凌初云因为痛哼一声,九难才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之后淡淡的道:“箭头射入的不深,凭借你的体力,应该很快就会复原的!”说完转头躲避开凌初云灼灼的眼神。
凌初云心神一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抓住九难的小手,深情的道:“师父,徒儿很想你!”
突然被抓住了小手的九难,脸色微微一变,轻轻一抖就抽了出来,转过身去似乎有些气息不畅的道:“你怎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为师不是…吩咐你在京城等我的消息吗!”
凌初云心中叹息一下,踌躇了一番之后道:“我和阿珂都十分的想念师父,见您好久都没有消息,就出来寻找。在这五台山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您的踪迹,但是突然见到许多人拥着一个年轻人来到这里。我认识其中一个和尚,他本来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经过我暗中的观察发现,那个和尚对此人十分的恭敬,想必应该是朝廷中的大人物,所以我就想刺杀他,铲除一个鞑子大官。没想到我还没有出手,师父你就出现了。”
听完他的一番话,九难深吸一口气道:“哎,也不知道是不是鞑子气数未尽,就这么让他躲过一劫!你可知道那个年轻人就是当今的天子,康熙小皇帝!”
凌初云惊讶的啊了一声,随后道:“师父,看来今天咱们也不是全无收获,而且还是大大的收获!”
九难眉毛一挑看着他问道:“什么大收获!”
凌初云卖了个关子说道:“师父可是知道,顺治皇帝并没有死!”
“什么!这怎么可能!”九难惊讶的喊道。
“可能的!而且是我亲耳听来的!今天在师父还没有来的时候,徒儿在潜伏的时候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那个年轻人叫那个老和尚父亲,如果那个青年人是小皇帝的话,那么那个老和尚就是一定是顺治了。”凌初云回道
九难听到他这句话之后,想起了那个突然扑出来的灰衣老和尚,默然了一阵之后她狂笑了起来。她笑的是那么的凄凉,那么的怨恨,仿佛这么多年淤积在心底的愤恨和仇怨,都得到了释放。坚持了多少年的心境,在这一刻被破坏的淋漓尽致,她哭笑了一阵之后,身子一软就跌倒下去,口中喃喃的道:“父亲、哥哥、弟弟、姐姐,你们看到了吗,你们看到了吗,今天我为你们报仇了,我杀了一个鞑子皇帝,杀了一个我们的大仇人。总算让他们还了一分血债了,你们在天有灵总算可以安息了,你们安息吧…。!”
凌初云见她神情悲愤,痛苦不已,正在后悔告诉她这一切,突然见她倒了下去,急忙上前一步扶住她下落的身体,一时之间被她的悲伤感染,紧紧的把她搂进了怀中。九难此刻的神智被悲伤占据,任由凌初云抱着她。她仿佛找到了安慰,在凌初云的怀中痛哭了起来。她的手死死的抓住凌初云的手臂,是那么的用力,是那么的歇斯底里!
凌初云痛的眉头紧皱,不过他一声也没有吭,他不知道如何安慰怀中伤心的人儿,他不知道告诉九难这一切是否做得对。他能做的似乎也就只有默默的聆听,默默的为她驱赶心神的空虚。双臂紧紧的把她环在胸口,下颚轻轻的抵在她的头上,给她一丝丝的安全感,一丝丝的慰藉。
两个人抱在一起不知道过了多久,凌初云出神盯着漫天的星光,感叹着命运的神奇。他从一个现代人来到这个只存在于幻想中的世界,体会着其他人的痛苦、快乐、忧愁和伤感,他融入了这个世界,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已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学会了分享他们的快乐、分享他们的痛苦,随着他们的快乐而快乐,随着他们痛苦而痛苦。眼前的一切已经不再是镜花水月,而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和一个个动人的故事,他把自己代入到九难的人生轨迹中去,体会她的忧愁和感伤。眼泪不知在什么时候流了出来,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九难的僧帽上,滴落在她的脸上。
怀中的人儿已经停止了哭泣,凌初云低头看着九难,而九难也在看着他。双眼通红的九难伸出手,拂去凌初云脸上的泪水,带着复杂的语气悠悠的道:“云儿,你是在为我伤心吗!”
凌初云如梦初醒,听见她温软如玉的话语,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的回答她。九难没有为躺在他的怀中而羞愧,也没有在第一时间挣脱,而是这样柔柔的问了一句。凌初云的心好像急促的小鼓一样咚咚的跳了起来,他鼓起勇气用温柔到极点的声音道:“云儿的心师父你明白吗!”
九难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脸色羞红一片,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而是细若蚊声的道:“云儿可知,为师为何离开数月!”
凌初云眼睛一热,心脏狂跳不已,这时他才触摸到了一丝九难的心思,原来她早就感觉到了自己的不正常情感。此刻她这么问来,他却不知道如何应对才能探知到她的底线。借着上涌的血气,他轻轻的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九难脸色没有变化,她没有闪避他的亲吻,而是用灼灼的眼神看着他,然后轻轻一挺身就从凌初云的怀中站了起来,望着远处的星空,叹息一声道:“云儿,可是还当我是你的师父!”
凌初云豁然站了起来,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九难的背影,回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九难悠悠的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始终是你的师父…何况…!”
凌初云心中焦急,他最怕的就是九难这种心理,他还摸不清她的心思,从刚才她的一系列表现来看,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师徒。而她对自己的感情似乎还很难界定,从她没有抗拒自己的一吻,可以看得出来,她的心正在挣扎。凌初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打动了她的芳心,可能是那一夜的无可奈何,也可能是自己是除了她心中那个唯一的他之外最亲密的男人。但是这一切都不足以证明,她是否爱上了自己,他无从判断。凌初云轻轻的走到她的身后,展开双臂把她紧紧的揽在怀中。
九难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却没有挣扎和闪避,她轻喝一声:“大胆!”
凌初云听得出来她的语气,不仅没有严厉,反而有一种娇羞。知道她还在介怀自己的年龄和身份,他默默的下了一个决心,在她的耳边轻轻的道:“师父,你知道吗?云儿不是一般的人!”说道‘一般’的时候他故意加重了语气。
九难也听了出来,心存疑惑的问道:“有什么不一般,难道还能改变这个事实吗!”
凌初云顿了顿用非常严肃的声音道:“师父,我要说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会相信吗!”
九难突然回头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想分辨出他这句话的真伪。她们的脸此刻相距不足两寸,已经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气息,九难的俏脸微红,看着镇静异常的凌初云说道:“云儿你说什么疯话!”
凌初云依然严肃的道:“师父,你触摸我的额头,不要抗拒那个意志的降临,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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