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苏当真坐如困兽,她寻思当如何是好,在房中来回踱步,踱了许多,地砖都要被她磨穿了,明苏忽然想起。
五年前,程池生迎她回宫之时,身边有几名心腹围绕。
那几人几乎与他寸步不离,身手也极矫健,必然是他委以重任之人。他们兴许也知晓些内情。
明苏将府中几名侍卫首领叫到跟前,对他们一番吩咐,又命玄过主理此事,这几日就不必跟着她了。
此时已是腊月,再过七八日便是除夕了。
京中已有年味,许多心急的人家,已在门口贴起了对联。
明苏只盼此次能问出郑宓的下落,但那几人也颇难寻,玄过领着人,将程府盯得密不透风,也未见过那几人的踪迹。
三皇子那头因出了内应之事,急着排查府内,一查之下,又寻出好几名内应。
他气恼之下,也顾不上与明苏死磕,转头对上了五皇子。
顾入川保下了,连带的保下了几分功劳,明苏使一使劲,将他调入京师。
这边是一帆风顺,但玄过那头仍无消息。
明苏像是被困在了牢笼之中,做什么都不安。她想起戏本写了,还未令戏班来演,便入了宫,将戏班主事唤到身前,命他将戏本重新研读,那两名戏子也要换,要寻更好看的来。
主事不知殿下是怎么了,临过年的,又来折腾他,却也不敢违拗,只一味应是。
主事一走,连带着戏本也跟着走了。明苏的心一空,又有些后悔,想四次还是太多了,该再减一回的。
或是二回也不要紧。
又或只要阿宓回来,不必她开口,她还如从前那般对她好,保护她,喜欢她,围着她转。明苏烦躁极了。
她命人将主事唤回来,重新吩咐一番。
主事排了那么多年戏,自然明白殿下对阿宓这个角色极为看重,唯恐她又想出什么歪念头来为难他,便笑着奉承道:“旁的不说,阿宓当真是寻不出一丝不好。殿下看,她性情温柔,为人又和善,心肠还好,最要紧的是长相极柔美。”
他这样夸阿宓,明苏沉了多日的容色,竟当真被他逗笑了,道:“她的好处还有许多,夸不完的。”
主事道:“极是极是,臣必得寻一唱演皆佳,容貌极美的来演她。”
“不错……”明苏的笑意越发深了,只要是有人夸阿宓,她便高兴,正要再说,玄过进来了。
他一入殿,纳头便跪,抬手呈上一供状。
明苏唇畔还残留着笑意,接过供状一看,又抬头看了看玄过,似乎没明白这供状所写是何意。
“我只让你拿人,没让你审他们。”明苏笑着道,又低头看了那供状好几眼,目光直直地落在「郑宓已死」四字上。
玄过不敢答话,伏在地上,将头对着地,不敢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