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便好办了。
郑宓扫了眼她们的行装,少得很,明苏只带了一个轻便的包袱。
郑宓想了想,将她方拿出来的衣衫也放回原处,如此一来,她便也只剩一个包袱了。
“包袱不能让主事看到。”
明苏竟忘了这一件了,带着包袱一看就要疑心是否要远行,她稍一思忖,便道:“我衣衫宽大,你将包袱打开,里头的物件藏到我身上来。”
女子出入教坊太过显眼,故为便宜起见,她来教坊都是宽袍大袖,束起发丝,做男儿打扮。
方才来时,经过一处成衣铺时,想到夜间寒冷,她们连夜赶路,须得保暖,还特令玄过去买了一袭大氅。
此时正值深秋,已从初秋的清凉化作了入骨的冷冽。外头披一件大氅很是寻常。
有大氅遮掩,身上可放许多物件。
郑宓听了,打开包袱,里头有几件环佩簪子,还有一些油纸、帕子包着的,看得见的都不是什么稀奇珍贵之物。
明苏认出一个扇坠,是她许多年前赠与郑宓的生辰贺礼。
郑宓察觉她的目光,状似随意地解释了一句:“抄家之后剩下的,看守我的守卫动了恻隐之心,许我取了一些物件留作纪念。”
明苏心头一热,留念之物,阿宓留了她赠与她的扇坠,是否说明她对她并非只有毫无余地的怨恨。
可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明苏这些连同她包袱中的钱物都收入袖袋中,还有多的,也放到身上各处。
放好后,郑宓绕着她走了一圈,并未瞧出不妥。
该准备的,都准备了,接下去便是将郑宓带离教坊。
这个明苏也在路上想过了。
来教坊的王孙公子们无一不是寻欢作乐的好手。明苏在此待得别扭,但到底也待了多日,耳濡目染了不少东西。
“过会儿令主事来,你就说你想看梅花。抚仙湖畔有一片梅树林,那里的早梅前两日便已盛放,去那处不单能赏梅,还能游湖,这时辰去,且赶得及观湖上落霞与孤鹜齐飞。”明苏说道。
郑宓明白她的意思了:“我冷了你多日,忽然间对你有所求,且还是这般风花雪月之请,你必然会答允,也有了借口向主事发难,必要带我去赏梅看落霞不可。”
明苏点头,又飞快地说了一句:“委屈你了。”
按这法子,过会儿阿宓得演得无理取闹一些才好。
她是世家小姐,自幼养成的行止有度,何曾这般作态过。明苏一想,便觉难受。
郑宓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为了我抛下父母亲人,放弃公主之位,岂不是更委屈。”
她说罢便去开了门,寻人唤主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