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的反而是这模模糊糊的一摆手,叫人惶恐难安,仿佛接下去是望不到头的受罪与折辱。
四人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许是穷途末路,只好破釜沉舟了,皆在圣驾前喊起冤来,哭声震天,凄惨无比。
明苏自是不理会,回身入了殿。
那四人再如何挣扎,也只好被拖了下去。玄过在旁看着,叹了口气。
一面命人将这几人打罚上一顿,发配到边边角角的地方去,永远别叫陛下瞧见了,一面又命人去内侍监挑几个忠厚堪用的内侍来,供明申殿下择选。
自己则守在了阶下,这回任是什么事,何人来,他都不敢走开了。
纵然先前不知陛下夜夜去了何处就寝,连日下来,玄过也看分明了。
他震惊不已,皇帝与太后有了私情,此事若传出去,朝中怕是永无宁日,陛下的皇位恐怕都得晃上一晃,毕竟太上皇还在上华宫蠢蠢欲动呢。
如此后果,便知陛下为何如此动怒了,也怨他不够警醒,竟一时疏忽,以为不过去去就回,不妨事。
晚些时候,还得去领罚。
玄过抬头,望了眼暗下来的天色,无声地叹了口气,皇帝和太后生情,这事可如何周全得了?
他在外再多担忧,殿内也听不到。
明苏入了殿,见明申挨在郑宓身边抽抽嗒嗒,便觉碍眼得很。
此事固然是那四人懈怠,方惹出来的,但也是此子任性乱闯的缘故。
由此也可见,他平日里在慈明殿就是这般没规没矩的。
“坐立端正,立身之始。你这般挨着娘娘,像什么样子?站好!”
明申闻言,吓了一跳,却不敢说什么,忙站好了。
郑宓虽觉不妥,但也未出言反驳,而是顺着道:“要听陛下的教诲。”
明申红着眼睛,道了声是。
郑宓并未向着明申,使得明苏高兴了些。她略略舒展了眉,走过去,坐到郑宓的身边。
郑宓立即警告般地看了她一眼,微微挪开了一些,与她之间空出一人之距。
明苏倒未生气,眼中带上了些许笑意,瞧了瞧她们之间的空缺,又望着郑宓弯了弯唇。她这模样,立即使得郑宓想起方才明申撞见了什么。
她有些恼了,干脆便不去看明苏,转头望向了明申,可脸颊上却薄薄地飞起了一抹绯红。
明苏眼中的笑意,却更深了,连对着明申开口时,都和缓了许多:“你方才鬼鬼祟祟地躲在殿门处,瞧见了什么?”
她如此发问,倒不是引郑宓害羞,而是不得不问,底下的人发落过了,明申却不能那般打罚,孩子不知事,他方才见了什么,心中困惑,兴许便会去问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