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晚没月光,天阴得连颗星都没有,殿里倒隐隐传出争辩的声音。
谢罗依刚想上前便被真真制住,捂住她的嘴在耳边低声嘱咐:“别被发现了。”
由一个高手带着,两人便悄没声息地混了进去。
既然是来把话说清楚的,干嘛要偷偷摸摸,谢罗依有些后悔,莫不是是上了这个女人的当?
她不想知道什么真相,也不想多看他一眼,她怕自己被动摇,但真真将自己牢牢地扣住,根本挣脱不了。
“殿下!您这是讳疾忌医!”
里头传来连翘的声音,难得她不胆怯了,竟然敢跟里头的那位大爷吼。
他病了?谢罗依心里一慌,免不得仔细去听。
“孤只是偶然风寒,你大惊小怪做什么。”
“可您都咳血了!”连翘叫起来,谢罗依的心猛地被纠紧了。
澹台成德似是很无奈:“孤的身子自己知道,再说了,不是已经喝过药了吗,你这样成天在孤面前晃悠,是药膳局太清闲了?”
“奴婢只是每日来请脉,帮殿下换药。”连翘的声音听上去很不高兴,“殿下从不肯配合……”
“哪有人换药一日两次的?”澹台成德越来越不耐烦,“你赶紧回去吧。”
“娘娘知道会伤心的。”连翘被他轰出去,急得直跺脚。
一提到谢罗依澹台成德就沉默了,她哪里还会伤心。
“以后只许每两日来一次。”他警告连翘,又叫鱼安不准随便放她进来。
鱼安刚开口想劝一劝,见他要发怒,吓得把要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连翘被关在门外还不死心,拍着门:“殿下若再不爱惜自己,奴婢就去告诉娘娘!”
“不许去!”情急之下,澹台成德真的生气了,他对鱼安道,“将这不知好歹的丫头关起来!”
鱼安连忙道是,见他气得直咳,忙劝道:“殿下别气了,那丫头也是为您好呀……”
被狠狠地剐了一眼,他连忙改口:“奴才马上将她带走。”
澹台成德被气得不轻,现在的奴才比主子还横。那条受伤的手臂到现在仍抬不起来,时常会没有感觉,大概真的要废了。他们就仗着他身体不好,三番四次地顶撞他。
他瘫在椅子上,顿觉呼吸困难,喉头痛痒,猛咳了几下随手取了帕子擦擦,又是一团血。
突然觉得倦怠,又想到了她,她若真要走就放她走吧,总好过死在自己手里。澹台成德随手铺开纸,准备写新的诏令,但看到的却是自己已拟好的昭国夫人薨逝的诏令,不免心酸,当时早已想好要给她新的身份,绝不会让她活得屈辱,但她并不稀罕,只想着要离开自己。
他叹了口气,刚准备将药喝下,忽觉得有动静,拔剑在手,轻手轻脚地往窗边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