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仰把信纸翻过来,却见上面还有另一个人的字迹。
——圣子阁下,您骗了我。
落款是某年一月一日。
第一行笔画一字一顿,看起来冷静至极。
却在末尾收笔时,出现了细微的颤抖,昭示落笔者内心的不平静。
再往下,是一段相似的话。
——您又一次骗了我。
落款仍为同年一月一日。
这一次则连细微的颤动也没有了。
显然是对方已经平复了心情,或者将这份极致的情感压在了心底,犹如关住猛兽的囚笼。
庭仰心里下了判断。
应该是骑士留下的。
祁知序看着信纸反面的字迹,忽然想到刚刚拿钥匙时,在花盆上似乎摸到了什么。
他重新看向那盆藏钥匙的玫瑰花,用手指在盆壁上仔细摸索。
很快他就在上面找到一排刻上去的字。
祁知序轻声念出:“这次我……”
——这次我要救他。
庭仰将信纸上的“次”和“我”与花盆壁的刻字对比了一下。
“都是骑士的字迹。”
祁知序从庭仰手中接过泛黄的信纸。
“这两行字的墨迹褪色程度不一样,第一行字颜色明显要浅很多。”
写下的时间按理来说应该相隔很久,可是落款是同一天。
“正常情况下,同一天写下的字不可能褪色那么快。”庭仰已经有了猜测,“这封信明显是精心保存着的,所以是时间有问题?”
祁知序点头,表示与自己的猜想相同。
“我写下的‘又一次’,代表的或许是时间的轮回。”
庭仰把时间线捋清了。
“这封信是第一个轮回时我写给你的,你的两段话却是分别写于两个轮回。这么算的话,我们现在可以算全新的第三个轮回?”
祁知序将盆栽放回原位,拍掉手上因为抱了盆栽而沾上的土。
“也可以算独立出来的平行世界,我们的行为不影响他们的故事。”
庭仰开了一个标准的直男朋友间的玩笑。
“也是,我要是真的圣子,肯定不忍心离开你。”
祁知序低下头继续看手上的信纸,只是此时上面的字却一个都看不进去。
密密麻麻的字瞬间都变成了一张大网,呼一下将他兜头盖住。
被盖住的人却像是傻了一样,一动不动。
好一会,祁知序才抬起眼,眼睛里染着掩饰紧张的戏谑。
“阁下,现在我们被剧本的联盟关系绑死了,您就算想离开也走不了了。”
玻璃花房照进柔色月光,薄薄一层光不如太阳灼目明艳,照在花卉上却像为它们镀了一层银,镀了一层流动的河流。
庭仰抬手遮了一下晃到眼睛的照明灯。
“没有联盟,我也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