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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陈纪衡和陈馨对视一眼，陈馨拎着书包先进屋去了，陈纪衡帮父亲擦桌子。

陈母在医院累了整整一天，腰都快折了，也实在没精神干活，便由着陈纪衡忙活，随口问陈父：&ldo;他又怎么了？我瞧着气色不大好。&rdo;

陈父道：&ldo;还能怎么着，材料又被偷了呗。&rdo;

陈纪衡心头一跳，擦桌子的手慢了下来。陈父陈母专心聊天，谁都不注意。陈母道：&ldo;好像，好几次了吧。&rdo;

&ldo;第三次，这次公安介入了。&rdo;

陈纪衡猛地抬起头来，失惊叫道：&ldo;报警了？&rdo;

陈父看了儿子一眼：&ldo;这么大的事当然得报警。一次两次还能掩住，次数多了谁能捂得住？听他说，逮到一个，交代今晚会来，公安们都去材料场了。&rdo;

&ldo;咣当&rdo;一声，吓了陈父陈母一跳，转身见陈纪衡撞在桌角上，桌子撞得歪在一边。陈母嗔道：&ldo;这么大个人了还毛手毛脚的，快去学习，别磨叽。&rdo;

陈纪衡的心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把抹布扔回去，躲在厨房里偷听。

&ldo;你怎么知道？&rdo;陈母问。

&ldo;刚才罗成说的，要不然他怎么会心情不好，不过他也只是猜测，看公安忙活来忙活去的估计差不多。要不然，他们有行动，能告诉他？他是怕公安查出来他往外带过东西卖钱，恐怕科长这个位子保不住了。&rdo;

陈母歇够了，去洗手间洗漱，边走边道：&ldo;他一天到晚不务正业，活该教训教训。&rdo;

&ldo;自己的路自己走，我也就劝劝。&rdo;陈父说着走入卧室，关上房门，剩下陈纪衡一个待在客厅里，冷汗涔涔。愣在当地站了好半晌，忽听身后有人叫他，一回头是妹妹陈馨。

陈馨出来喝水，见哥哥脸色不对，问道：&ldo;你生病了？&rdo;

&ldo;没有。&rdo;陈纪衡定定心神，&ldo;有点头晕。&rdo;

陈馨点点头：&ldo;你已经是第一啦，只要保持下去就好。&rdo;

这已经是性格冷淡的妹妹能想到的最贴心的安慰话，陈纪衡道：&ldo;我知道。&rdo;陈馨喝完水回屋学习去了。陈纪衡坐在桌边，望着面前的卷子发呆。

好不容易熬到11点，妹妹房间门fèng透出的灯光熄灭，陈纪衡装作要睡觉的样子，也把客厅的灯关了，穿着衣服钻进被子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卧室里依旧传出陈父陈母的聊天声。陈纪衡急得一身透汗，闭着眼睛，只盼着孙建军他们改变计划，千万别去偷材料；又盼着罗成只是捕风捉影，今晚公安根本不会去。

眼见十一点半，卧室里才安静下来。陈纪衡默默地再等一会，确定父母和妹妹都睡着了，悄悄爬起身，把枕头塞进被子里，穿上羽绒服，蹑手蹑脚打开房门，再关好，风一样卷了出去。

第21章关押

路灯昏黄的光线映着残雪，在奔跑的陈纪衡眼中形成斑驳的片段，仿佛电影的摇晃镜头。

很多年以后，陈纪衡安定下来时，偶尔会不受控制地回想这天晚上的一切，却怎么也想不清楚，混乱得像是一场噩梦。

街道上十分安静，连一辆计程车都看不到，他在雪地里足足跑了近半个小时，这才远远地望见材料厂的大门。

陈纪衡不知道孙建军他们从那个地方偷溜进去，在两条岔道上犹豫一秒钟，便当机立断向左跑去，一边跑一边小声地叫着孙建军的名字。

孙建军是从树上跳下来的，落地时脸上还带着见到陈纪衡的惊喜：&ldo;我靠，你怎么来了？&rdo;

陈纪衡苍白的脸色，在月光下仿佛鬼魅，他喘着粗气紧张地叫道：&ldo;快走快走！出事了！&rdo;

&ldo;什…什么？&rdo;孙建军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ldo;出事了。&rdo;陈纪衡略提高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尖锐得像一根钢丝，&ldo;大罗他们呢？&rdo;

孙建军一指高高的院墙：&ldo;进去了呀，我把风。出什么事了？&rdo;

陈纪衡口中呼出的白气在风中微微抖动：&ldo;快叫他们出来！厂子已经报警了，说今晚过来逮你们！&rdo;

&ldo;啊？&rdo;孙建军吓傻了，&ldo;报…报警……&rdo;

急得陈纪衡差点给他一耳光：&ldo;还愣着干什么？快叫他们！&rdo;

就在这时，黑夜里传出几声高喊：&ldo;别动！不许动！&rdo;明晃晃的灯光直接照在脸上，陈纪衡和孙建军眼睛被刺得睁不开，慌忙伸出手遮挡。不知从哪里窜出几个人，上前死死把两个人按在雪地里。

孙建军一边挣扎一边乱叫：&ldo;大罗‐‐快跑啊快跑啊！&rdo;身后一人笑道：&ldo;他妈的，这时候还乱喊乱叫。&rdo;照着孙建军的后脖颈子就给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