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总四下里一望,道:&ldo;哎,怎么老简还不来?这都几点了。&rdo;
&ldo;老人家嘛,难免腿脚慢。&rdo;有人嘻笑着回答。
吴稚低声问孙建军:&ldo;老简是谁?&rdo;
&ldo;搞房地产的,正要进军s城,刚刚在浑南买块地。对了,你不是要换房子吗?一会跟他好好聊聊,他最爱‐‐&rdo;他张开双手,五指微曲,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吴稚顿时了然,和孙建军对视一眼,彼此暗笑。
有一人道:&ldo;要说老简哪,还有个趣事呢。他到洗浴中心去按摩,人家小姐说穴位都能对上身体各个器官,要是按住发痛,那就是器官有问题。可巧按到一个地方,老简疼得哇哇大叫,吓个半死,连忙问:这是什么器官?我是不是得绝症了?小姐噗嗤笑道,这是对应那里的,是小老板也想要按摩了……&rdo;他捏着嗓子细声细气地学小姐说话,逗得一桌子人哈哈大笑,眼泪都要出来了:&ldo;我们的小老板也要按摩,一会给安排安排啊。&rdo;&ldo;还是这个小姐知情识趣,赶紧按摩呀。&rdo;&ldo;不是不想按摩,只是不知道该用哪里好……哈哈哈哈。&rdo;
包厢门被推开了,一人笑骂道:&ldo;你们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呢?&rdo;一个五十岁开外的中年男腆着肚子走进来,目光把众人扫一圈,最后落在赵总身上,&ldo;赵没谱,是不是你编排我?&rdo;
赵总站起身笑道:&ldo;你还用我编排,你的笑话还少了?&rdo;
旁边有人接口道:&ldo;别的先不说,小老板先按摩。&rdo;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简总刚一进来,孙建军的眼睛立刻直了,牢牢盯住他身后那位身材瘦削的年轻人。那人正好也看过来,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都怔了怔。
赵总一指在座诸位,道:&ldo;老简,这些人你都认识吧?都见过吧?&rdo;
简总点点头。赵总拉过吴稚:&ldo;这位你肯定不认识,是鼎新集团的吴总,孙总的副手。&rdo;吴稚忙伸手和简总相握,简总对吴稚笑道:&ldo;你们老总不好伺候吧,别的毛病没有,就一样,不干正经事,说别的头头是道,聊工作,只有一句&lso;去找吴稚,归他管。&rso;&rdo;说得吴稚又笑了。
&ldo;是吧孙总。&rdo;简总一回头,见孙建军直勾勾看着自己身后。他一回头,诧异地一挑眉:&ldo;你们这是……认识?&rdo;
&ldo;是啊。&rdo;孙建军先反应过来,冲着那个年轻人微笑道,&ldo;阎炎,好久不见。&rdo;
&ldo;好久不见,孙哥……&rdo;阎炎最后两个字说得极低,眼波流转之间,竟是感慨万千。
&ldo;哎呀,真巧真巧。&rdo;简总揽过阎炎,&ldo;这是我新招的秘书,没想到和孙总是老朋友。那快坐快坐。&rdo;本来这种场合阎炎是没资格跟着的,但和孙建军认识,那当然又不一样。服务员搬来座椅,简总指挥着放到孙建军身边,然后大声道:&ldo;我来晚了啊,自罚三杯。&rdo;
&ldo;好好,痛快痛快!&rdo;
酒局终于渐入高潮,大家你来我往推杯换盏,都像跟酒有仇不喝干净不解恨似的。孙建军虽然和阎炎坐得很近,但基本没有机会深谈,只是彼此目光流连,总会在不经意间碰触一下。
酒过三巡,孙建军借故去洗手间,从包厢里躲出来,阎炎见状,连忙跟上,等孙建军走出卫生间,适时地迎上去,唤道:&ldo;孙哥。&rdo;
孙建军停下脚步,上下仔细打量一番眼前的人,一笑道:&ldo;你可成熟了不少,瞧着也稳重了。不是出国留学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rdo;
阎炎道:&ldo;一年前,大学毕业了,本来想回来找份好工作。结果回国了才知道,如今海龟遍地都是,并不吃香,高不成低不就,也就这样吧。&rdo;他的面庞依旧青春而白皙,只是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对世情的无奈和失意。
&ldo;哦。&rdo;孙建军点点头,双手插在裤袋里,半晌问道,&ldo;你给老简,当秘书?&rdo;
&ldo;是,刚上岗没到两个月,还是在试用期。&rdo;
孙建军本想说不如到我公司去,话到嘴边却变成:&ldo;好好干,慢慢会好的。&rdo;
阎炎张张口,欲言又止。
孙建军问道:&ldo;你想说什么?&rdo;
阎炎垂下眼睑,自嘲地笑道:&ldo;我还以为,你会开口让我去你的公司呢,以前你的脾气一定会这样的。&rdo;
孙建军仰起头,长吁了一口气,道:&ldo;人都是会变的,不是么?&rdo;说着,抬步往包房走。
&ldo;孙哥!&rdo;阎炎叫住他,咬着嘴唇,半晌道,&ldo;当年……对不起。&rdo;
这件事当初让孙建军恨得咬牙切齿,可如今时过境迁,想一想也不过一笑而已。孙建军一拍他肩头,道:&ldo;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不在意,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以后还是朋友,有什么麻烦可以随时来找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