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时候,彰老还很兴致勃勃地向他们这些道友说道,等自家儿子成年长大可以赚钱了之后,自己就会退出玄学界,过一些普通人的日子了,说这话的时候,彰老的脸上全然都是满满的期待感与幸福感。
而现在,彰老却是为了将那孩子强留在这里,竟是不惜亲自了毁掉了这个孩子重新轮回投胎的权利!这又怎么能让玄鸣大师不感到愤怒?
而面对眼前气得红了眼的玄鸣大师,少年却是一脸地不知道所措,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由得频频地看向了温禾和易凡,下意识地想向着他们求助。
这一幕,让温禾感觉难受至极,说实话,她并不太懂天道轮回,她只知道,眼前的少年在八年前就已经过世了吧,那么这八年来,他是不是就像是现在这样,被困在这样的一个昏暗无天日的地方?这度过的,可不是那么八年时间那么简单,而是八年的孤寂和绝望啊。
良久良久,温禾不禁深吐了一口气,这才让自己略为冷静下来,沙哑着声音,“那么……那些鬼婴呢?你知道它们在哪里吗?那些鬼婴,它们曾经将无辜的灵魂给牵扯进来了。”
一提到这一点,少年脸上的神色却是不由得变得格外内疚起来,连忙就是朝着温禾他们说着:“对不起,我知道那些孩子们在哪里,请你们不要怪责它们,都是我的错,是它们是想帮我,才让无辜的人牵扯了进来了。”
“它们和我一样,都被困在这封印里了,而在这个封印每到了深夜十二点左右的阴时,会变得薄弱一点,努力一下就可以挤开那么一条裂痕,那些孩子们都爱玩,被困在这里无聊了,所以每到那个时候,便会禁不住想出去,玩上那么一两个小时才回来……而在前段时间,似乎将一个无辜的人牵连进来了,虽然我立刻就让那些孩子们将那无辜的人放回去,但还是来不及了,被这里的人发现并直接抓起来了……”
所以,易老先生的灵魂才会被封印在那个玻璃罐子里,而其他婴孩却是被困在这里吗?
只见着在那个少年慌张道歉的这时间,封印在周围的鬼婴便是好奇地围了上来,就这么围了一圈抱着那个少年的大腿,或者爬到那个少年的肩膀上,边‘咯咯’地笑着,边瞪着大得有点可拍的瞳孔,就这么好奇地望着温禾他们。
这一幕,看着诡异得有点渗人,尤其有些鬼婴,连五官都没有完全成熟,瞪着望过来的瞳孔里就是黑黝黝,空空洞洞的一片,就连里面究竟有没有长出眼珠来都不知道。
而那个少年,对于这样被鬼婴们围着的情况,似乎早就习惯了,不仅一点儿也不拍,甚至还轻声地和它们在说些什么,直让那一群紧粘着少年的鬼婴笑得更开心了。
但即便那些鬼婴能出来的话,为什么这个少年出不来?
显然并不是只有温禾她想到这个问题了,就连易凡也想到这个问题了,下意识就这么问了出来,而这个问题,一下子让少年变得禁不住有点沮丧起来了,“我不能出去,我只能呆在这边的封印里,并不能出去……”
是阵法限制了无法让那个少年脱离出去吗?也是,少年身上的死气,比那些婴孩还要重上不少,被阵法拦下来也并不奇怪,但现在他们即便发现了这里秘密,却是什么都不能做,看样子只能先离开这里,向玄学界总部提出支援了。
然而,就在玄鸣大师他们准备原路折返离开此地之时,却是发现才刚走出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彰老以及另外的那个人竟是折返了回来,就这么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了。
彰老的视线在扫过玄鸣大师的那一刻,却并没有任何慌张,也并没有任何意外,只是很平静地说道,“我知道自己总会有被发现的一日,不过没有想到第一个发现的人是你啊,玄鸣。”
“彰老!你混蛋!你知道你自己究竟知道做了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无比清楚我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小寻是我的,是我等了很久才等来的孩子,还是一个那么乖、那么优秀的孩子,他应该一直陪着我,陪在我身边的,而不是因为这么一个意外就死去!!我的小寻并不应该就这么死去!!”
“但小寻他已经死了啊,按照常理,应该要接受天道轮回的……”
“呵,是啊,天道轮回,但谁又真正见过天道轮回,就连我呆在玄学界这么久了,都无法确定天道轮回是否真的存在,那些死灵最终的去向究竟是哪里?!要是我的小寻就这么消失不见了,永远消失了呢?我不要!”
说着这里,彰老便再也保持不了平静了,他的神情已经变得惊动起来了,双目更是赤红一片,像是要反驳着些什么一般,就这么沙哑着声音,在歇斯底里地大喊着,“那是我的小寻啊,那是我孩子啊,我最爱的孩子啊,我怎么可以让他就这么消失了!你说,玄鸣!你有些什么能证明天道轮回真的存在吗?!”
这样的一句话,顿时让玄鸣大师一时语塞,张张嘴却是一句话都无法说出话来,确实,他无法证实天道轮回的所在,又有谁能够证明这么玄乎的东西?就算是当下玄学界众多门派的家当,恐怕都无法说出一句:我能证明!
而这会儿,彰老边上那个年轻人却是没有耐性听着彰老再说废话了,直接就‘咳咳’了两声打断了彰老的对话,视线绕着温禾他们转一圈,最终停在了易凡的身上,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忽然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