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眼神之中带着审视,垂眸打量这个看似唯唯诺诺的女子,心中讥笑了一下。
“起来吧,孤又没说什么重话,何至于如此诚惶诚恐?”
“多谢太子殿下!”
小心翼翼的站起来之后,郭良娣讨好地笑了笑。
“妾不是害怕,是尊敬殿下。只不过妾生来胆子小,有话也说不清楚。”
“胆子小好啊,谨慎小心才能明则保身。这世上从来不缺聪明人,可是缺胆子小的聪明人。胆大妄为之辈,向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说呢?”
太子唇边这抹意有所指的似笑非笑,叫郭良娣心头猛地一跳,又迅速稳住心神。
“殿下教导的是,妾定不敢忘。日后必会与周姐姐齐心协力,打理好东宫事务照顾好皇孙们。”
听到对方提起孩子,太子眉眼间的冷意才稍稍缓了缓。
“老二最近还哭闹的厉害吗?”
郭良娣眼神一亮,便带出了喜意。
“已经好了,太医令给开了方子,湛儿如今会翻身了!您,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神色语气都非常恭敬,带着妾妃对夫主该有的卑微。太子的眼睑轻轻动了动,觉得面前这对自己看似万分臣服的女子,真的和父皇后宫里的妃子们很像。
以夫主为天的卑微匍匐予取予求,这才是最正确的后宫女子姿态,对吧?
“走,孤去你那里坐坐。”
“是,多谢殿下!”
郭良娣万分欣喜的行礼道谢,太子扭身抬腿就走。阳光在他眼睑下照出一小片阴影,里面藏满了凉薄的讥讽。
看,我李砚修,终究也活成了自己小时候最讨厌的样子。
宫墙内一男一女一前一后谨守尊卑,宫墙外一男一女一左一右相扶相持。
“唉哟媳妇儿你轻点啊,疼!”
被力气大的媳妇儿拎上马车之后,刚才在宫里还勇的一批的齐王殿下,这个时候哭哭唧唧的把大脑袋靠在人家肩膀上。
“老爷子下手也太狠了,我这整个背都快疼的要掉皮了感觉!
我哥也不是个东西得很,亏我还千里迢迢给他背了那么多礼物回来,一点也不讲究个兄弟情义,没良心!
我娘也是个会狠心的,她怎么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挨打呢?我到底还是不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拉拔大的嫡亲儿子了呀!”
蛐蛐完这个蛐蛐那个,这货点兵点将话里话外的含沙射影,把他媳妇儿给听的笑眯了眼睛。
“你别在这里指桑骂槐了,所有事情在路上我都已经跟你仔细分析过了,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咱们如果不想把辛辛苦苦弄到手的那点东西全打包送给朝廷,那这顿打就一定得挨!”
反手摸了摸自己丈夫的狗头,江晚面色红润语带笑意。
“左右齐王府就咱们这两个主人家,这个事又是咱俩带头干出来的。要么打你这个齐王殿下,要么打我这个齐王妃。
你要是不能出来撑场子,那就只能我上了呗?你这么一个顶天立地的伟丈夫大英雄,好意思让我一个孕妇顶上去挨打吗?”
“不是,我才不是这个意思!”
李呈修猛一下坐直了,然后不小心扯到了后背上的伤,他疼的龇牙咧嘴。
“别说你现在肚里有小崽子,就是没有我也舍不得你挨打!从小到大只要我在,什么时候舍得让你受过屈受过累了?媳妇儿,咱说话要凭良心啊!”
“我知道我知道,刚才就是给你举个例子么。拼着挨一顿打丢了面子,好歹里子咱们给保住了呀,这么想想是不是就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江晚赶紧熟门熟路的安抚了几句,对方略有些委屈的哼了声。
“我不是因为丢脸了觉得难受,反正我也不是个十分注重身外之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