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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高栋点着烟，看了眼江伟，吐口气，依然沉默不语。

大家等了好久，高栋始终是这副表情，对江伟的判断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看得大家都心急如焚。江伟忍不住道：&ldo;老大，你看这办法怎么样？&rdo;

高栋深深吸了口气，道：&ldo;凶手未必像你想得这么简单呢。&rdo;

江伟表情尴尬，不甘道：&ldo;那……那还能怎么样？&rdo;

高栋看了所有人一眼，道：&ldo;你们有没有注意一个细节，路上的监控显示，凶手在骑电瓶车时，他是戴口罩的。凶手进入单元楼时，单元楼门口的监控拍到他那时并没戴口罩，只戴着帽子，因为他没抬头，所以依旧没拍到他的长相？&rdo;

张一昂不解问：&ldo;这个能说明什么？&rdo;

&ldo;细心，极其细心！&rdo;高栋沉声道，&ldo;如果你从单元楼上下来，遇到一个人戴着口罩，你会不会多看几眼？一定会。咱们是南方地区，室内戴口罩会显得很奇怪，对吧？你多看他几眼，虽然不一定会记住他的外貌特征，但至少你注意到过这个人了。凶手不想被任何人注意，所以他进入单元楼时，宁可摘下口罩。这样一来，就算你下楼刚好遇见此人，你没有理由会去注意这个看上去一切正常的陌生人，更不会对他的外貌留下印象。就像你早上出门第一个遇见的人长什么样，此刻你百分百想不起来。&rdo;

高栋顿了顿，继续道：&ldo;所以，凶手对人的心理观察得很仔细，他知道进入单元楼后，不戴口罩反而更安全。但另一方面呢，他路上骑电瓶车为什么要戴口罩？因为这个季节，骑车上路戴个口罩太常见了，骑车时，你并不能保证一直是低着头的，比如对面来车，你要避让时，忍不住抬头了，此时，刚好前面有个监控把你拍下来，这不就完蛋了？所以，他骑车时，必须戴口罩。&rdo;

江伟道：&ldo;老大，或许凶手压根没想这么多，这只是他的习惯呢？&rdo;

&ldo;不不不，&rdo;高栋摇摇头，&ldo;犯罪时人都有一种害怕的心里，想寻找遮掩物掩饰自己。犯罪时戴口罩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犯罪前戴了口罩，真正执行犯罪时，反而敢脱掉口罩。换成一般的罪犯，进入单元楼时，内心会比在路上更惧怕，更担心被人记住长相，决不会摘掉口罩。从上一回的玻璃胶上我就看出这凶手格外细心了，会想到五楼粘玻璃胶干扰我们的判断。这次他脱、戴口罩的细节，虽然很不起眼，但更说明对手不是一般罪犯。&rdo;

江伟点点头，他相信高栋说的凶手是个极度细心的人，但转念一想，又有不解：&ldo;可是，老大，他戴不戴口罩和我们查监控的汽车有什么关系？&rdo;

&ldo;你刚才分析的，只是凶手把电瓶车运到建业路的一种可能，而且是最简单的可能性。&rdo;

&ldo;难道还有其他可能？&rdo;

&ldo;你能肯定杀胡海平的凶手是一个人？&rdo;

&ldo;这……我们只看到这一个人啊。&rdo;

高栋道：&ldo;所以我们的结论只能是至少一个人。有没有其他帮凶？不得而知。如果有同伙呢？那么把电瓶车运进建业路的汽车可能有两辆了。把电瓶车运进建业路是一辆车，犯罪后同伙开了另一辆车，把电瓶车运出了建业路。这种情况怎么查？&rdo;

高栋继续道：&ldo;此外，就算凶手只有一个人，他也未必就按照你说的做了。他驾驶着装有电瓶车的汽车，开进建业路，未必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就会拿出电瓶车，开进胡海平小区吧？他有可能在路上停了几个小时，也有可能是他前一天，或更早几天把车开进来停在路上，直到星期天才动手。离开建业路时，也是同样道理，他甚至可以把电瓶车装进汽车里，换下工作服，然后步行走出建业路，过些时间再回来开走车。&rdo;

江伟顿时吸了口气，鼓着腮帮子说不出话。

凶手确实可以这么做，这么做显然也更安全得多。但这样一来，凶手把电瓶车弄进建业路的可能性就多种多样了，你不可能把几天内经过建业路的车辆全部排查，况且排查也未必能找出嫌疑人。如果你有本事把几天内经过建业路的车全部调查一遍，你还不如抓了全县每个人审一遍，凶手肯定是其中一个。

听了高栋的分析，所有人脸上都写着&ldo;沮丧&rdo;两个字。

高栋咳嗽一声，道：&ldo;按照嫌疑人做其他几件事上看，他很细心，绝对的细心。江伟说的那种可能，很容易暴露身份，我个人猜想凶手同样不会在这个环节上疏漏。不过大家也不用灰心，先按江伟说的可能查一遍，这个工作量也不大，如果凶手偏偏在这节上马虎了，那算他倒霉。如果查不出，再想其他的办法。会就先开到这儿，都去干活吧。&rdo;

散会后，高栋留下了张一昂，问：&ldo;怎么样，最近几天跟踪叶援朝，有没有被他发现？&rdo;

张一昂很有信心地说：&ldo;没有，几个人都是您钦点的老队员了，大家跟得都很小心。&rdo;

&ldo;他举止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rdo;

&ldo;暂时没看出来。对了，老大，叶援朝我也见过两次，他走路有点瘸的，胡海平案子里那个男人走路很正常，不可能是叶援朝吧，而且感觉上此人的年纪不会太大，至少不会像叶援朝一样五十来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