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知尘说:“滚!”
刘彦昌和刘沉香在郑府相认了,郑得这个做主人家的总不好在两父子都情绪激动时关门送客,便特别给二人腾出了一间厢房,让他们二人叙旧。
刘彦昌的本意是和自己的儿子单独聊聊,毕竟父子十几年没有相见,总会有说不完的话,可刘沉香却执意要苗知尘的陪同,刘彦昌无可奈何地同意了。黄大仙是从来都不肯落单的,苗知尘和刘沉香在哪儿,他就要在哪儿,于是这场父子久别重逢成了刘沉香和他的朋友们一起见家长。
至于张润,苗知尘随便逮了个家丁让人带他去见郑秀,张润一个人没胆子去,非要人陪他。苗知尘已陪着刘沉香了分|身乏术,就在张润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把人给踹飞了,几个健壮的家丁趁机就扛着张润往郑秀所在的小院子跑,张润欲哭无泪。
苗知尘扶额,这一个个的男人怎么跟要结伴上厕所的小女生似的!
外甥像舅,刘沉香的外貌与二郎神有三分相似,阳刚而俊秀,与他的亲爹刘彦昌倒无甚相似之处。
刘彦昌凝视着刘沉香,那目光深沉而温暖,可并没有落到实处,像是通过他看到了别的人,或者是想起了什么人。
刘彦昌说:“你和你娘长得很像。”
刘沉香说:“我没见过我娘。”
刘彦昌说:“我也很久没见过她了。”
两父子没话说了。
作陪的苗知尘和黄大仙无聊地嗑瓜子儿,这对父子生疏得比街上的一对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刘沉香牵着苗知尘,说:“爹,这是我朋友,他叫苗知尘,是他陪我来扬州的。”
刘彦昌拱手,说:“多谢你对犬子的照顾。”
苗知尘忙说不敢当。
黄大仙不太平衡地说:“我也有陪你来扬州啊。”
刘沉香说:“你不是陪,你是自己死皮赖脸地跟着来的。”
黄大仙特想崩出一个屁来。
刘沉香自己说不清对刘彦昌这个爹是怎么样的感情。
他和刘彦昌相处的时间太少了,甚至当刘彦昌站在他的面前时,他连人都认不出。
刘沉香努力地想,在他的记忆深处,他和刘彦昌都一起做过些什么呢?别的父亲会教儿子走路,别的父亲会教儿子说第一句话,别的父亲会教儿子认第一个字。可他的父亲?似乎什么也没做过。
也许他父亲做过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有一个好哥哥和好嫂子,能无怨无悔地帮他养儿子。
刘沉香知道,责怪刘彦昌没有尽一个父亲的责任对他是不公平的。
他们的敌人是二郎神,一个区区的凡人如何斗得过神仙?刘彦昌为了他的安全将他藏起这是正确的做法。
但他的理智不能说服他的感性,一个小孩儿对父母的渴望那是无比强烈的,当父母失职时对他们有埋怨是人之常情。
刘彦昌说:“沉香,你为何到扬州来了?可是家中出了变故?”
刘沉香说:“不,没有,大伯他们都很好,我来扬州是来找爹你的。”
刘彦昌问:“找我做什么?”
刘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