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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蛇肉（第1页）

收缩的肌肉紧紧地刮过杜芳芳的手心手背，让她觉得毛骨悚然，这条蛇已经被砍了脑袋和尾巴，连皮都剥光了，居然还在动，还想跑。

杜芳芳安慰自己，生命力顽强，这说不定是蛇的特性呢？

她依然很镇定，继续摸索着蛇胆。

摸了好久，她的手碰到了一个小小的器官，她认定这就是蛇胆了，用力拽了一下，没拽动，她拿出刀轻轻割了一下，很顺畅地拿出来了，只有野葡萄那么大的，血红色的带着青筋和血丝的“蛇胆”。

杜芳芳把“蛇胆”递给杜小米，杜小米满脸抗拒和害怕，她不敢拿，然而迫于姐姐的威严和爷爷的鼓励。

她还是伸出了手，接过了“蛇胆”，小小的“蛇胆”在她手心里滚动了一下，她连忙捧好，两只小手捧着，抖个不停，好像捧了一个炸弹。

杜小米觉得手里的“蛇胆”正在“突突”地跳，她仔细一看，不是错觉，是真的在“突突突”地跳动。

她急忙把“蛇胆”扔在地上，吓得快哭了。

杜老伯凑过去一看：“哎呀，拿错了，这不是蛇胆，这是蛇心，皮都剥了，心还在砰砰砰地跳。”

杜老伯拿起蛇来摸索了一下，什么也没有摸到，最后他说：“不在啊，恐怕是被刀划破了，找不到算了。”

杜芳芳蹲在地上，累得不想起身：“那这蛇怎么处理？”

杜老伯刚想说扔掉，杜老太又爬上来了：“拿回去砍砍煮了吧，吃蛇也可以治腿。”

杜芳芳不太相信这个说法，但还是把蛇拿回家了。

杜老伯不准她进屋，因为蛇肉只能在外面砍，在外面煮，在外面吃。

不知道这是什么规矩，但她还是老老实实提着蛇站在院子里。

杜老伯拿来一块木板和一把菜刀，让她垫着砍肉：“砍得有五公分就差不多了。”

杜芳芳在院子里“吨吨吨”地砍肉，杜小米拄着膝盖看她。

杜老伯端来一个锡锅，把砍小的肉放进去，然后放上水，又盖上盖子。

这条蛇实在是很好动，砍掉脑袋的时候在动，剥了皮也动，现在把它砍成了小截，它居然还在动，白花花的肉段还在一拱一拱地往四处爬，没有皮的遮掩，能清晰地看见肌肉的蠕动。

当肉段碰到肉段的时候，它们相互碰撞还在扭动，恐怕这些肉段还以为它们还是一体的，还想像活着的时候那样盘起来，尾巴盘到脑袋上。

把肉段装进锅里了，还能听到撞击锅内壁和搅动水的声音。

杜老伯最后找来两根树枝两块石头绑在锅盖上，然后把锅放在炉子火上。

杜小米看得很迷糊：“为什么要这样？蛇都砍成这样了，还能爬出来？”

杜老伯笑笑：“这是老规矩了，你叫爷爷说为什么，爷爷也说不上来。”

然后就等着了蛇肉熟了。

把所有事情都弄完了，杜芳芳瘫坐在地上，她此时四肢无力，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淡漠勇敢。

杜芳芳觉得，在宰杀蛇的这一段时间，她失去了所有的情感和表达能力，她的心变得比手里沾满血迹的屠宰刀还要冰冷尖锐。

她不是不害怕，只是在这段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蛊惑了她，让她必须去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