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走出云雯殿中,天色已经黑了,今日星空耀眼,银光闪烁,十分好看,便未坐轿,只慢慢走着。春华见她情绪不好,几次想哄,都被小顺子给拦住。
又走了许久,觉得路线不对,这才提醒道:“贤后,这是往大殿的路!”小九顿时一停,却又苦涩一笑:“我自然知道,这就是去大殿中!”春华担忧道:“贤后,近日你精神不振,还是不要去了,如此憔悴的模样,应帝见了也要心疼!”
小九伸手摸了摸脸,笑道:“会吗?”春华点头道:“自然会,从前。。。。。”“你也说是从前,我们一直都在欺骗自己,可其实一切都变了,静太嫔让我不忘初心,如今我却不知我本守护的初心,是他在身旁,还是帮他留住权势?”
见两人不敢再答,又扯一扯嘴角道:“走吧!此事终要了接,说起来陈陌烟也不是好人,她手中人命不算少数,小玉子委屈了这么久,也该为他报仇了!”
大殿灯火依旧辉煌,小九早些就在猜测有事发生,可楚应寒同她说话不过两句,也不提政事,如今在后宫之中,也没有权利召见子怀和铁闯,就是替他担忧,也不知道如何去做。
长公公见她,有些担忧的神色,也不似从前那般直接让她进入,反而将她留在殿外,自行先去通报。小九站在大殿外等候,殿门时漆画雕刻,微垂的莲花徐徐入生,配着圣兽,格外庄严。
可就这一扇门,似乎将他们远远相隔,那肆无忌惮的时光也远远离开。心中一片凄凉,不由叹了一声。长楠正好听到,无奈摇了摇头道:“回禀贤后,应帝有要事繁忙,还请你先回去!”
小九一愣,想起卫彤的话,自己如今这般模样,想必他也是厌了吧!再叹一声道:“本宫有要事见他,若是他忙,本宫就在殿外等候!”长楠无奈劝道:“贤后这是何必?”
小九看他笑道:“长公公不必多想,本宫确实有要事见应帝!”说完也不理会,自顾站到一旁,春华紧紧咬了下唇,多是心疼。
却没有待多久,只听里面无奈传召。小九这才徐徐进去,僵硬的心似乎喘了口气。走殿中跪拜,规矩一丝不差,全然没有往常两人见面那般自然。见她跪不言语,楚应寒道:“长楠,你先出去!”
这才问道:“你有何事?”小九也不起身,缓缓说道:“今日去看了卫彤,她还有意回去,便想来问一问你。”
楚应寒一愣,又抬头道:“你为何又去问她?”小九也不恼不笑,依旧淡然道:“总是觉得她可怜,原本性子像极了我,如今却道如此地步,在宫中也是苟且,不如重生!”
“那你去办就是,到了陵园,我自会派人送她!”语气带了不耐烦,却依旧随她。小九有些不甘,却还是说道:“她说,临行前想见一见你!”
楚应寒抬头凝视着她,大殿之中无人说话,静得让人害怕。过了半响,他才低头看册子,敷衍道:“朕一会过去!”小九一愣,想到卫彤已经服了药,方才还说是商量,思来想去,还是照实说道:“她已经服了药,若你此刻不去,辰时药效起了,你也不好抽身!”
楚应寒冷冷一笑,却没有点明,直道一声:“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随后就去!”小九也只他失望,想申辩什么,却又无话可说,只低头拜道:“是!臣妾现行告退。”
人走远了,楚应寒才叫来门外守着的小公公,小公公帽檐压得很低,进殿抬了脸才看出是那琴房小使。楚应寒也不看他,只淡淡道:“可认出了?”小使点一点头:“是他,不过声音不似!”
楚应寒凝眉望向前方,那眸中似有星火,情绪复杂。却低头一弹,琴房小使应声而倒,再无呼吸!长楠进殿一看,面上一惊,转而冷峻,招呼小公公将人抬了出去,说是猝死。
便跟着应帝一路走向云雯殿中,卫彤果然听话,不但鞋袜都找了染了红色,连同里衣都是红色,不但如此,护甲皆是红石,双唇也涂得鲜红。配着她那参差不齐,丑陋难堪的断指,十分惊恐。
终于听到门外脚步声,便坐到古琴边,一副看淡烟云的模样。楚应寒进屋,看她如此模样,吓了一跳。转而沉了脸。卫彤连忙一跪道:“惊了应帝,实在不适臣妾之愿!”
楚应寒不动声色,坐在矮塌前道:“哦?朕听闻你愿回去陪伴老父?”卫彤顿时哭了出来,跪着朝他爬了几步,样子十分恐怖。
抓了他的衣角哭道:“臣妾一心在您,就是每日看您一眼都是好的,怎会愿意回去?都是贤后逼迫臣妾,还让臣妾穿成如此模样!”
楚应寒皱了皱眉头道:“这么说来,本不是你愿?那贤后为何逼你?”卫彤做了犹豫又大义灭亲的模样,哭红了眼睛道:“贤后并非应帝所识模样,这后宫种种都在她手中变化,皇贵妃一定有冤情,可这宫中谁人敢说!”
楚应寒似乎极力在掩饰什么,却还是烦躁道:“你叫朕来,就是要同朕说这些?”卫彤连忙摇头道:“臣妾只是不忍您被人欺骗,您对她情深义重,她确实如此。。。。”
楚应寒又问一句:“她说你已经吃了药丸,她的假死要十分厉害,总是要昏睡三天三夜才能醒来,你既然不愿意回去,又如何要吃!”
卫彤连忙从怀中掏出药丸,此等证据,怎么可能随意丢弃。两眼期盼的望着他道:“药丸再次,臣妾留了个心眼,没敢服下,就怕是毒药,臣妾死并不可怕,就怕伤了应帝!”
楚应寒眸中一闪,接过药丸,迅速将她下颚捏开,便快速扔了进去,看她满脸不可思议,无奈一叹道:“即使如此,便只能委屈你了,说着手上一用力,卫彤便倒了下去。
楚应寒眼中微红,虽然极力忍耐,却也看出他心情极度不好,深叹一声,一字一句道:“朕的贤后,朕只能帮她!”转身走了出去,对长楠道:“醇妃因病暴毙!”
长楠一愣,又看他面色不佳,连忙劝道:“贤后也多有不易!”楚应寒垂下眼眸,无力问道:“长楠,你说朕是不是真的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