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或许是自己太困了,才爬上床睡着的吧?好在赵宴礼昏睡着并不知情,否则,定会被他教训一顿。
赵宴礼最重规矩礼仪,有次她和伴读嬉笑打闹,被教训失了帝王威仪,丢了皇室体统,罚了她的饭食。
今夜万不可鲁莽了。
这时,紫桑端着黑漆漆的药碗走了进来。
南宫月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子,这苦味是不是重了点?一想到是小舅舅给的方子,遂没有多想。
“陛下,这次的药,是奴婢亲自去库房抓的药,熬制时一刻也没有离开。要不要再用银针试试?”紫桑说请示道。
南宫月目光微闪,说道:“不用了,服侍王爷喝药吧。”
罗帐内赵宴礼睫毛却颤了一下,什么叫不用了?就不怕韩非离故意给他开错药,下毒吗?他觉得还是应该试试的。
南宫月转身吩咐汀兰,将暖榻安置一下,晚上她准备在暖榻上过夜。
将紫桑和汀兰留在后殿,南宫月独自去前殿将齐公公叫到近前,悄悄吩咐他派个可靠的生面孔,偷偷观察一下紫桑。
齐公公心领神会,并未多说一句,领命退下了。
寝殿里,赵宴礼无奈地喝着苦黄莲,猜到韩非离大约故意使的诈。
以韩非离的聪明睿智,应该猜到了他的心思,今日份苦药,或许是警告,或许是他在南宫月那里吃了瘪,专门朝他撒气来了。
……
一夜相安无事,或许是换了地方,或许是暖榻太硬,南宫月早早醒了过来。
她迷糊着来到龙床前,看到赵宴礼仍旧昏睡着,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心里不禁嘀咕,三天了,怎么还未好转?
她自然而然地坐在床边,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仿佛不热了。
南宫月不太确定,用手试完自己的额头,又放在赵宴礼额头上,以此来对比温度。
好像真的退热了,她心中欢喜,刚想收回手,冷不防被捉住。
温暖有力的大手,轻轻松松将她的小手包裹了起来。
南宫月一下懵了,低头就看到赵宴礼睁开了眼睛,正朦朦胧胧地盯着她看。
她刚刚睡醒,惺忪着眼睛,头发毛茸茸的,身上还穿着寝衣,大带松松垮垮挂在腰上,里面嫣红的绣着梅花缠枝的小衣若隐若现。
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沿,两手相缠,这副模样有点过于亲昵了。
啊……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寡人的威仪呢?
南宫月立刻拽回手,慌乱地说道:“小王叔你醒了?好点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等着,我这就去叫王太医。”
她落荒而逃,连寡人都不自称了。
赵宴礼揉捏了一下手指,仿佛还贪恋手上的余温,情不自禁弯起了嘴角。
百日眠确实霸道,起初高热不退,后来燥热难耐,令人浑身无力,若不是他常年习武锻炼,恐真醒不过来。
他浑身无力,却能感受到有人靠近。
南宫月身上独有的沉香味,萦绕在他鼻尖,他忍住燥热,就想睁眼看一看她。
她好忙,昨日忙到半夜方回,安静地睡在隔壁暖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