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了然地&ldo;哦&rdo;了一声,奏了几个音,却忽然呆住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嫁娶之诗,这是‐‐顾射要娶杨柳儿了么?
他怔忡地望向顾射,却只见顾射皱起眉来凑近:&ldo;怎么停下来了?&rdo;
顾射的脸离他极近,陶墨不由得向后一躲,原本的跪坐之姿变成了半倒在地上。
顾射皱着眉退开:&ldo;躲我做什么?&rdo;听语气殊为不悦。
陶墨心下不安:&ldo;没,没什么。&rdo;
他忐忑地坐正,偷眼望顾射,只见他兀自拨弦弹奏起来,一边弹奏,一边低声吟唱:&ldo;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rdo;
陶墨怔怔地看他,觉得他总是让人看不透。可爱深红爱浅红,这种摇摆的态度,会是顾射吗?一直以来在他心里,顾射是那种藐视世俗、我行我素的性格,感情上也绝不会拖泥带水。他说深红浅红,谁是深红?谁是浅红?杨柳儿必居其中之一了,而他自己,肯定什么也不是。
突如其来一阵心酸,泪差点奔涌而出。他忙低下头去,照着曲谱一个音、一个音练下去。
顾射拧着眉看他,忍不住按住了弦:&ldo;承接的时候是这样的。&rdo;然后示范了一下。
陶墨低着头不说话,照着顾射示范的样子继续练下去。
一个时辰,感觉象是一天一夜。终于熬到了结束,顾射站起来:&ldo;今天就到这里。明日若是无事,到我府里来赏桃花。我府里移了几株异种,也都开了。&rdo;
陶墨惊喜地抬起头来。
顾府的桃花确实美,有的树是很早就种在这里的,有的树看样子是近年移来的,但相同的是它们都不是普通的品种。
顾射陪着他,一树树看来。
假山前、画廊边,陶墨眼前一亮。
一棵高大的桃树偎着流水,似开未开,星星点点。
&ldo;你喜欢这种?&rdo;
&ldo;嗯。重瓣的太闹、单瓣的又稍嫌单薄。这一株花开得又大气又不闹人,颜色也不深不浅,恰到好处。&rdo;
&ldo;恰到好处么?&rdo;顾射微笑,回头吩咐顾小甲,&ldo;摆琴。&rdo;
&ldo;?&rdo;陶墨不解其意。
顾射道:&ldo;你既喜欢这树花,便为它歌一曲如何?&rdo;
陶墨窘道:&ldo;我不擅歌。&rdo;
顾射道:&ldo;无妨,我不笑你。你想唱什么?我为你抚琴。&rdo;
陶墨低头道:&ldo;我唱得一向都不在调上。&rdo;
顾射摇头:&ldo;不会。不信你试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