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敏看了一下表,对卫天宇说:“时间还早,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卫天宇立刻点头:“到了这里,当然是一切都听敏哥的,你安排就是了。”
洛敏笑了笑,带着他们往村子的西口走去。
那里有一个用土坯搭建的小饭馆,似乎也可以喝茶,不过连个店名都没有,实在是简陋至极。
洛敏想也不想,带头走了进去。卫天宇、凌子寒和那四个护卫也都跟着。他们的脸上都很平静,没人觉得这里有什么不便或者不卫生。
迎上来的是个面色黧黑的中年妇人,脸形轮廓看不出是哪里的人,仿佛什么血统都有,混杂了普什图族和坦帕族的血缘,还有一些蒙古人种的特征。她憨厚地笑着,用同样夹杂着当地口音的英语招呼他们。
洛敏也笑着对她点了点头,要了茶和饼,然后对卫天宇他们笑道:“这里就这些,凑合吃点,等到了将军府,咱们再大吃一顿。”
卫天宇忍俊不禁:“行,没问题。”
凌子寒坐了一会儿,似乎想找洗手间,四处张望了一下便起身往后走,手上仍然提着那个从不离身的旅行袋。
后面是小小的厨房,一个满面风霜的中年男人正在那里操作,一看凌子寒进来,连忙满脸堆笑,用同样口音很重的英语问他:“需要什么?”
凌子寒冷冷地道:“我想洗手。”
那男子连忙用一个大勺在一边的瓦缸里舀出水来,让他把手伸到水池边,然后缓缓地倒出水,让他洗手。
凌子寒将旅行袋顺手搁到那男子身旁的台子上,细细地洗了手,然后说:“谢谢。”
那男子放下勺子,顺手拿过台子上的毛巾,递给他擦手。
凌子寒接过毛巾,飞快地将里面裹着的一件东西插进了腰间,随即擦干净手,这才提着袋子退了出来。
匆匆吃了东西,洛敏拿出美金来付了帐,便带着他们往村外走去。
刚刚走出村口,他们便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
那是无边无际的罂粟田,此时全都开了花,一片艳艳的红色和紫色如火一般直烧到天边,间或夹杂着白色的花朵,却也仿佛淹没在这一片火红色的海洋里。
他们一直在夜色中赶路,虽然也经过有大片的罂粟田,却看不到这样艳丽的色彩,直到这时才领略到这种惊心动魄的美景,灿烂的阳光直射下来,将这花海渲染得更加夺目。
洛敏带他们走进田间的土路,在令人迷醉的花的包围中前行着。
突然,远处响起了汽车引擎的咆哮声。接着,前方尘沙飞扬,一辆紫红色的越野车风驰电掣般地向他们这边开来。在那辆车的身后,还跟着两辆悍马,车顶上居然架着机枪。
洛敏站住了,微带讶异地笑了起来:“罂粟夫人竟然亲来迎接,真是想不到。”
凌子寒和卫天宇立刻明白了前面那个驾车人的身份。
爱琳?;索仁尼库,是古斯曼?;索仁尼库的独生女儿,今年二十九岁。她的生母是法国人,因不满古斯曼依当地风俗又相继娶了二太太、三太太、四太太,愤而离开,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爱琳长得非常美丽,却也十分毒辣,二十五岁时结过婚,一年后却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原因至今不明。当地人对她既敬且畏,都暗地里称她为罂粟夫人,她听闻后不但不怒,反而甚喜,认为是对自己的极大赞美,这个称呼便传扬开来,名闻全球黑道。这是一个极具诱惑力又极其危险的女人。
真没想到,这个金新月的公主,或者说女王,竟然会亲自开车来迎接他们。
卫天宇和凌子寒对视了一眼,心下暗自戒备。
远处的汽车加足马力,如风般向他们卷过来,快撞到他们的时候一个急刹车,顿时扬起更大的烟尘,顺风扑向洛敏他们。
卫天宇显得极爱干净,赶紧挥手赶开那些土。洛敏也略偏了偏头,到底忍不住,抬手挥了几下。那四个护卫也是一边抬手在脸前挥动,一边警惕地看向来人。
只有凌子寒一动不动,标枪一般挺立在那里,屏住呼吸,等着烟尘从身边刮过,凌厉的眼神一直投向车中。
车门随即开了,一个女子笑容可掬地站了出来。
她的外貌很明显地融合了法国人和当地人的优点,有着秀气的双眉,碧绿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润泽的红唇,褐色的长发卷曲,皮肤白皙。此时她穿着紫色的裙子,与旁边的花海几乎一个颜色,衬托出高耸的胸脯,纤细的腰肢,膝下的小腿显得匀称优美,脚上登着一双红色的软底皮鞋,亭亭玉立在艳阳下,仿佛就是一朵盛开的罂粟花。
她身后的两辆车里也跳下来几个人,手上清一色提着最新型的属于美国M16系列的M4A9卡宾枪。他们都穿着白色长袍,表情轻松地看着站在车前的那几个人,枪口均朝着地上。显然,他们都认识洛敏,知道他是友非敌。
洛敏笑着用英语说:“爱琳,怎么你会亲自来?叫达亚他们来接一下就行了嘛。你忽然搞得这么隆重,让我挺紧张的。”
爱琳朗声笑着走上前来。仅仅几步路,她也走得风姿绰约。她的声音清亮,说一口标准牛津英语:“洛,好久没见了,我很想你呢,反正没事,就过来接你们了。再说,你给我们带来了两位贵客,我这也是表示诚意嘛。”
卫天宇连忙微笑着,颇有礼貌地说:“实在不敢当,竟要劳动罂粟夫人大驾,慕沙愧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