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放心,这粥就是一碗普通的粥,&rdo;季兰若拿过瓷盅,从里轻轻舀了一小口当着萃玉的面咽下,&ldo;无事,我可进去了?&rdo;
萃玉见季兰若自己亲口尝着都没事情,只叫季兰若将白瓷盅留下由她自己端着进去放着等浮生醒了再吃,半句不说让季兰若进去的话。
季兰若满意地看着萃玉的反应,朝一旁使了个眼色,那边丫头接收到信号,递过粥食的时候阴阳怪气说着:&ldo;姐姐可要小心了,这粥重要的很,可别再洒了。&rdo;
&ldo;我知晓。&rdo;萃玉心想,不过是碗白粥,比起戚公子平日送来的那些点心,一碗白粥又算得上什么。
萃玉面上板着脸极不情愿接过,忽地感觉到对面小丫头手劲有异,隐隐有向倒的趋势,这丫头,莫非是想害她!
萃玉忙加重自己手上的力道向右边倾斜,殊不知,正是中了对面人的计谋。小丫头嘴角噙笑,嘴里比着口型,萃玉感觉到自己的手不停向右,那木盘子没端稳,便径直砸向一旁的季兰若。
小丫头口型说的是:你完了。
&ldo;啊!&rdo;季兰若装着受到惊吓的样子。
对面的人却稳稳地拿住了瓷盅,就是有点发烫,直直烫着手心,并没有一点洒出。
还好还好,没事。
萃玉看到她家原先的二小姐一边笑一边假装向后倒去,而她身边的人却一个也不去扶。她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拉一把,却被身后一双手推向季兰若。
这下,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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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盛安,这么多人眼睛都看到是萃玉推的兰若,你就不要再包庇她了,我知晓我娶了兰若你心里有了芥蒂,连带着手下的丫鬟也不待见兰若,可你别忘了是你的丫鬟做错事,兰若不过是无辜的。&rdo;
浮生懊恼自己就不该待在房间不出来,这季兰若一开始就不是朝着她来的,而是吃准了萃玉对她忠心,要卸掉她的臂膀!
&ldo;这么多人还不都是季兰若的人,自然说什么是什么,你有听过其他人说的证词吗?&rdo;浮生看向茯苓,对方早已言明是季兰若这边暗下毒手。
好在萃玉倒下去的时候被茯苓及时拉住,错误顶多就是盘子没拿稳。
&ldo;茯苓是你的人,&rdo;魏纾垂了垂眼,&ldo;自然是向着你的人说话,她们都看见萃玉将盘子向兰若扔去,见兰若躲过了,又伸出手想去推她。&rdo;
&ldo;不是的,小姐,我是看到二小姐倒了想去拉一把的,我没有推。&rdo;萃玉跪在地上不住地解释,可惜在场的人除了浮生和茯苓,没有人信她。
&ldo;你将萃玉的卖身契丢到楼子里去吧。&rdo;魏纾避过浮生的目光,不知为何,越看下去自己越发的心虚起来。
&ldo;若我说不呢?&rdo;浮生手抵住萃玉磕的直流血的额头,&ldo;我相信萃玉的为人。&rdo;
&ldo;盛安你不要为难我,她不过是个丫鬟,贱命一条,可兰若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幸好这次保下了,不然你这丫鬟卖进楼子里都是便宜她的。&rdo;
&ldo;夫君,不要责备姐姐了,是我自己没注意那瓷盅过来吓着了,不关这丫头的事。&rdo;季兰若虽然说着不关萃玉的事,可是却把瓷盅洒了的事给萃玉定下了。
&ldo;这事就这么定了,来人,将这贱婢压下去。&rdo;魏纾被浮生的目光盯得怕了,连带着声音也有些颤抖。
浮生蹲在地上冷笑起来,&ldo;妹妹嫁了个好靠山啊,可你别忘了,既然你嫁出了这门,便和季家再无瓜葛。要动我季府的人,也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我母亲答不答应。&rdo;
谁知浮生这话一说完,便见季兰若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溢出。
而魏纾闻言,也是身体一怔。
这二人神色有异,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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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初踏入香园便闻见一股浓烈的怪异香味,她脚步匆匆,三步并作两步冲入园内。
&ldo;好妹妹,你家那个商户嫁不得,新知又嫁不去,不如就嫁给我那侄子吧!&rdo;
贺雪曼那侄子浮生有点印象,胖的和头猪似的,而且又是好赌又是酗酒的,整日里狼模狗样不务正业。
浮生推开门的第一句便是:&ldo;里头的人,给我把这园子里的窗户通通打开!&rdo;
那曼姨妈刚点燃下头的火折子,便被闯门而入的浮生吓了一跳,手直哆嗦,火折子端的也不是特别稳当。那往日温柔敦厚恭俭尔雅的妇人此时正一脸痴迷地望着火折子上头的银匙,尚还不知她最爱的女儿此时正悲切地望着她,只伸出她瘦削的右手扶住曼姨妈的左手。
&ldo;阿姐,弄稳些,我嗅不着了。&rdo;话罢,便是猛吸了一口,露出餍足的神情。
房间里的味道很重,那银匙里的阿芙蓉粉分量更是满满当当。
浮生气极,她们怎敢?怎敢给一个初涉沼潭的纯善夫人下如此重的剂量,都说一开始上瘾分量极少,但看这一银匙的粉末,这不是,等同杀人吗?
早便听说季兰若在府上专门辟了个园子种这玩意,惶恐是那芙蓉园里所有的阿芙蓉都用来烧给珊夫人了,又是陷害萃玉,又是祸害她母亲,浮生瞬间觉得自己的胸口似被钝器戳伤。
想魏纾那般神情,必然也是知晓此事的。
&ldo;母亲。&rdo;她的身体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想走上前,又挪不动脚,想摸摸面前衰老异常的妇人,又抬不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