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就像陪你妹妹过家家。&rdo;
&ldo;朝廷大事,不是过家家。&rdo;
&ldo;当严则来,当宽则宽。你如今读得书是越来越多了,有句话也该读过,&lso;文武之道,一张一弛&rso;你心里有数不就行了?你想,要是你妹妹跟你说话的时候也像朝上大臣跟你皇阿玛说话似的,还有什么意思?就是你跟你皇阿玛两个,考较功课的时候也跟寻常说话的时候语气一样么?&rdo;
永璂摇摇头,又点点头:&ldo;我好像明白一点儿了。&rdo;
钟茗摸摸他光光的脑门儿:&ldo;慢慢想,不急在这一会儿,再不到十天,你又要跟你皇阿玛出门儿了,路上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rdo;
&ldo;皇额娘放心,儿子跟着皇阿玛、老佛爷,谁也不会慢待了我。&rdo;
&ldo;凡事总要自己当心,别惹你皇阿玛生气,&rdo;叹口气,&ldo;又要往外跑了。&rdo;
永璂咧嘴一笑:&ldo;外头天地广阔着呢!皇阿玛、圣祖爷都喜欢南巡的,儿子还没到过江南呢,正好开开眼。&rdo;暂时抛开了方才的郁闷,满脸期待。正是活泼的年纪,相当向往能在广阔天地里疯跑。
钟茗听到&lso;南巡&rso;二字就眉棱骨直跳,揪了一下永璂的耳朵:&ldo;南巡要乘船,你还不知道晕不晕船呢,等会儿叫青蛾找点子薄荷油给你。&rdo;
永璂颇不以为然:&ldo;才不会!我身子好着呢!&rdo;
&ldo;叫你得意,回头真晕了别回来哭!&rdo;捏了一把永璂的嫩脸,&ldo;皇额娘这就给你打点行李,你自己也看看,有什么读了一半儿的书,或是用惯了的东西,一并带上,横竖跟着你皇阿玛和老佛爷,有的是地方放东西。&rdo;
&ldo;哎~&rdo;
永璂去收拾他那一摊子东西去了,钟茗坐在炕上发呆。南巡啊南巡,努力回想久远的剧情,已经记不起来传说中&lso;自己&rso;剪发的剧情发生在什么时候了,真是安逸日子过得久了,令妃贬了、永琪关了、小燕子死了、福家发配了、连紫薇都嫁进了范家,很久不用惦记这些事情了。钟茗近来虽然事务忙碌,却是心里轻松,早就很少&lso;居安思危&rso;了。穿越过来已有几年,上辈子不少记忆都模糊了,对于不是长项的清史,还是乾隆朝的年表,忘得不是一干二净,也差不多只剩个背影了。
钟茗思索了半天依旧无果,只能告诫自己凡是与&lso;南巡&rso;二字沾边的事情,都不要沾,好好保护好自己的头发。康熙据说南巡了四次,乾隆是几次的来着?反正次数不少。
扳着指头算着南巡的次数,钟茗猛然觉得自己这样死巴着&lso;南巡&rso;二字不放委实可笑,乾隆已往江南跑了好几回了,这样的事情以后估计还会有,难道能躲一辈子?况且剧情已经改变,就算跟着去了,又能如何?不知忍让,再好的情势也能被自己搞糟,如果继续懵懂无知,不管是不是跟着&lso;南巡&rso;,在哪儿都能被人整得尸骨无存。没了&lso;南巡&rso;还有&lso;北狩&rso;,去了令妃,保不齐明天又蹦出一个宠妃来。小心行事,未尝不能扭转乾坤,至少自己现在已经做到了,只要继续小心下去,日子也还能过得下去。小燕子被五阿哥当成鹿she回了紫禁城,自己现在不还是稳稳当当地坐在后座上么?
事在人为,端看如何应对。事情多变,人也是活的。
钟茗心里敞亮了许多,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与其担心南巡,还不如想想无论乾隆沉缅于美色的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自己要如何应对,或者乾隆对永璂要求更高的时候要如何从中斡旋。再一次提醒自己,你现在是皇后,要做皇后应该做的事情。
‐‐‐‐‐‐‐‐‐‐‐‐‐‐‐‐‐‐‐‐‐‐‐‐‐‐‐‐‐‐‐‐
新年伊始,乾隆再次奉皇太后出游,这回的目的地是江、浙,作为七十圣寿的压轴节目,计划着祖孙四代直到四月才回京。永璜次子绵恩,自幼灵巧勤奋,颇受乾隆宠爱,这回也在随驾之列。福隆安依旧跟着乾隆鞍前马后,钟茗估摸着他心里已经不知道把满服的日子算过多少回了。
乾隆这次出游,钟茗轻松了下来。头上两座大山不在,又没有圣寿节需要分神照看再清闲不过的日子。只可惜不能每日睡到自然醒,依旧要早起等着诸宫妃前来请安。每日里说的话题也千年不变,不外衣服首饰、养颜美容、汤水药膳……令妃还在时,尚有言语机锋,如今玉贵人被拘于延禧宫侧室不得出门,连相互之间暗讽的水平都下降了。几个公主,怀孕的将近临盆,行动不便,不怀孕的也要专心养好身体准备怀孕。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永琪的大婚正在准备当中。乾隆临行有命,皇后要注意一下永琪的情况,一旦什么都准备好了,报到行在,乾隆下旨封爵,然后皇后要在大婚的时候多盯着点儿。[你们逍遥快活去了,留下我来顶缸!]钟茗恨得要命,还得接旨,乾隆的旨意还诡异地要求看着就行了,不用显得太重视,也不用着急上火地死命催,别当成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来办。这话让钟茗琢磨了半天。
对于五阿哥的事情,就算是三阿哥怕牵连到自身非常上心,架不住内务府跟红顶白,哪怕五阿哥身边的庶福晋娘家在内务府有点势力,五阿哥府邸的建造进度不还是快不起来。钟茗偶尔问过一回,就传话让永璋看着办了,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驿马请示皇帝。
永琪要大婚了,已经建府了,快要出来了,下面要怎么办?钟茗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虽然乾隆已经不太喜欢他了,给他选的老婆也是名不见经传。或许不一定能争储君之位,可是他只要出来了,就是一个变数。然而现在不是主动出击的好时候,多做多错,钟茗只能静观其变。
直到二月中旬,朝鲜使臣来贡,因乾隆不在京中,留守的大学士刘统勋一面八百里加急报往江南,一面报与皇后知道,钟茗的生活这才算是有了一点新鲜事儿。皇后是无法随意接见外臣的,钟茗没能见到朝鲜使臣,只能看着他们的进贡单子琢磨着分配方案。
专供老佛爷、皇帝、皇后备下的千年老参该换新的了,正好用上好的一、二斤重的新参来替上。参龄长的人参虽好,但是挖出来放置的年载久了,药力也会逐渐减退,倒不如新挖的、参龄次一点的有用,中药材也是有保质期的。还有庄亲王,上了年纪去年又刚病过一回,正好拿这几株人参赐下去。高丽布虽然粗糙一点,也可赏给几位嬷嬷做衣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