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步蟾眼睛迷茫,走,他如何舍得定远?“在下不知道……。”
“刘将军是舍不得水师吧?这样,若你愿意留下,我给你一支比北洋水师还要强大的舰队。”
眼睛一下子放出光来,不过瞬间熄灭,“兰婧王可知建水师有多难?”
刘奇站起身来,看着窗外:“刘将军留洋英吉利,自然知道那英人为何能称霸世界,三五年,我便可以练出强大的步军,可海军…。。百年海军啊……”
没管刘步蟾惊讶的眼神,刘奇自顾自走到屋子中央:“上一次,我放你们走,是我心里清楚,你们不会投靠我,也不会相信我说的,可今日,刘将军,子香兄,我想告诉你,虽然我连一艘船都没有,可我能够给你想要的,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从买到自己造,我就不信,堂堂中华,会建不出一支称霸世界的无敌舰队!”
“总有一天,万里海疆,任由我中华舰队驰骋,洋人堵在家门口的事情,会一去不复返,子香兄,Wouldyoubelieveme?”
刘奇猛然转身,死死盯着刘步蟾,他最后一句洋文,让刘步蟾懵了下,一股血色涌上,“我愿意相信你!”
刘步蟾后来回忆说,当时兰婧王瞬间就征服了他,他在兰婧王的眼中,已经看到一支强大无比的舰队,遨游在碧波万里的大洋之上。
不顾伤势未好,刘步蟾当日就要去威海卫,他等不及,他要尽快知道其他人的想法。
兰婧王到了威海卫的消息传遍各舰,看着自家管带乘坐小艇上岸,不少水兵都站在甲板上,望着海湾,据说,兰婧王在码头上等候自家管带大人!
邓世昌站在船头,一直看着码头上的几个人影,刘总兵…。,边上的是…。。兰婧王?
带着复杂和紧张的心情,一众管带陆续上岸,谁都清楚,决定命运的最后时刻到了。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刘步蟾等会议一开始,便迫不及待的起来宣布他加入破虏军,因这次出战日本人,是各舰自己的决定,他不过是临时指挥,海战结束,也就没有他这个总兵了,如何决断,各舰自行决定。
“刘大人,这家人怎么办?”叶祖珪面带忧虑。
“叶大人,宋庆出兵,我等家眷就已经……无路可走。”刘步蟾心头还是一痛,他咬牙继续道:“这和加入破虏军并无干系,去留全凭心意,不过我请诸位留下。”
“留下又如何?咱们炮弹也没多少,船也没法修,这水师,唉……”
“林大人,大王已差人去胶澳,和德人商议购买炮弹一事,修船或许有些难办,可总能解决的,有些话,还是大王来说吧……”
刘步蟾这就改口称呼大王,几人不由诧异,到底在文登,兰婧王和刘总兵说了些什么,让他如此变化?
“诸位,水师什么最紧要?”刘奇先问了个问题。
“当然是船。”林永升答道。
“不,是人,船没了,可以再买,再造,若没人,这船不过是漂在海上的铁壳子,方才子香兄说得也客气了,我不说请,我要你们都留下。”
邓世昌本已经默许留下,这句话让他有些来气:“兰婧王要硬来么?这留不住心有何用?”
刘奇笑了起来:“不错,留不住心没用,可我还是得先把人留下,你们敢抗令来打日本人,就是有血性的人,我就不信,你们会没有心留下的一天。”
邓世昌哼了声,刘奇也不以为许,继续道:“接着子香兄说的话说,我这是不比那满清朝廷,不过我也不是一无所有,眼下诸位只能栖身在这威海卫,修船一事,我会与德人商议,到时候可前往胶澳修,这往后,买机器,造船这些事,都是要做的…。。”
“兰婧王,这可花费不菲……。”邓世昌打断他的话。
刘步蟾和刘奇对望一眼,自己笑了起来,“正卿,你可知大王为破虏军耗费几文?你难道不知道张将军的玄武和咱们上次在威海卫时不同么?水师是费钱,可这不是紧要的,得看人怎么想,我宁可在这里,跟着大王一点点把水师建成,也不想像以前一样……。”
刘奇感觉这样说下去有些问题,他起身道:“事情突然,或许有些事情诸位要商议一下,这样吧,你等私下说说。”
说罢,刘奇离开,邓世昌等他走后,忍不住问道:“刘大人,到底出了何事?”
“没什么事,我就是被大王说动了。”刘步蟾将他和刘奇的对话说了遍,内容并不多,也就寥寥数语,叶祖珪听了,摇头:“你们信么?”
“你们啊……”刘步蟾也摇头:“关心则乱,大王虽然话语蛮横,可你等仔细想想,大王这是爱护之心,若离开此地,必遭官府追拿,拿到便是死罪,大王知道你等不怕死,这才硬来,你们也不想想,能救咱们水师的人,能把日本人打成这样的人,会害你们?忘了殷将军说的,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了吗!”
邓世昌身子一震,是啊,怎么如此揣测别人?
“罢了,还说什么?邓世昌降了……”
话音刚落,林永升瞪了他一眼:“什么降了?还是刘大人那句话好,叫加入!”
“好,是加入!”邓世昌忍不住笑了起来。
外面刘奇听得里面笑声,脸上浮起笑容,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