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彩唐道:“不熟练的杀手众人看着血淋淋的野鸡,心里都有些怪怪的感觉。昨天那张血淋淋的警告的纸条,确实写的是,一日,取一首级。看起来凶神恶煞,所以大家理所应当的认为,凶手十有八九要杀人。谁能想到,竟然杀了一只鸡。事情一下子好像变得没有那么恐怖了,但依然很诡异。明释见夏樾来了,道:“夏大人,您看。”夏樾看见了。“这是僧人巡夜的时候发现的。”明释道:“但是没有看见人,只有这只野鸡。”叶彩唐蹲下来看了看,野鸡的血还未干透,湿漉漉的羽毛上地上都是,脑袋是被利器砍下来的。叶彩唐让王统将火把靠近照亮一些,反复的看伤口。受害者,无论是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伤口是凶手和受害者最直接接触的地方,能反应出很多东西。法医做的最多的,就是这样的工作。不同的伤口和致死原因,代表不同的凶器形状,凶手的身体状况,凶手或受害者的精神状况,案发时间,案发地点,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虽然今天的受害者是一只野鸡,叶彩唐也兢兢业业,认真工作。然后叶彩唐站起来道:“这是一只野鸡。”虽然谁也没说话,但是这一刻风吹过,大家心里肯定都是一片荒凉。六扇门带来的仵作,认真的看了半天,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明释现在想,早知道昨天还不如说寺庙不接待女客,直接把叶彩唐赶走呢,免得现在还要装模作样捧个场。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啊。但是叶彩唐接着道:“血还未凝固,死亡时间在一刻钟内,也就是说,刚死,就被发现了。”这也是谁都能看见的事情。叶彩唐道:“香罗山上因为环境好,僧人经常会喂养山中小动物,所以我今日上山,看见了一些小兽。”松鼠,兔子,还有一闪而过的林子里的,不知道是野狗还是什么。这个年代人还未大面积占领大自然,所以山上的野物很多。香罗山倒是人多,可是佛家不杀生,不但不杀,冬天山上找不到食物的时候,还经常去撒点食物喂一喂,甚至有虔诚信徒,从旁的地方买来放生。这么一折腾,就算是香罗山人多,那动物也少不了。“一只血淋淋的野鸡丢在这里,如果时间太长,很有可能会被野兽叼走,那就达不到凶手的预期目的。”“所以我觉得凶手对寺庙巡逻的时间了如指掌,特意赶在巡逻队伍来之前,将野鸡丢下,是一个对寺庙非常熟悉的人,而且这个人,现在就在寺庙中。”众人一听这话,都想了一下。随后明释道:“这不可能。”夏樾道:“为何?”明释解释道:“因为凶手留下的纸条,今夜贫僧特别叮嘱,绝对不许有人落单,无论做什么,至少三到五人一组。而且今夜全寺都有人巡逻,无人休息。”想法和夏樾一样,今晚不能落单。难怪去传唤的人看见一行三人从房间里出来,也没露出任何奇怪的表情。避嫌归避嫌,要命归要命。叶彩唐道:“那也未必一定是寺庙里的僧人啊,这香罗山这么大,总有人居住在附近吧。”明释犹豫了一下:“这倒是有。香罗山附近总有几十户人家。”所以这不就得啦,未必是寺庙的僧人,也许是附近的人家呢,再着,也许是外面的人,潜伏在寺里呢,还有,可能是内外勾结呢,一切都有可能。叶彩唐丝毫不在乎一手的血,掐着断了的脖子将野鸡拎起来。“从伤口看,受害者……我是说这只野鸡,它的脖子是被锋利的刀具割断的,切口朝外,喷溅的血朝里,凶手在这方面不太在行,不是个常杀鸡宰鸭的,要是不出意外,他应该被喷了一身血。”这一点众人都很意外,王统甚至上手试了一下。“还真是。”王统比划了几下:“所以这个凶手……第一次用佛首,第二次用鸡头,他是不是不敢杀人?”这是虚张声势吓唬人呢。这种期待的口气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想上去捂住王统的嘴。王统自知失言,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凶手这么干,到底是想干什么呢?”他如果只是想要佛头,已经拿走了。如果想要威胁,那你总要说出你想要什么,再好谈判。不然这样有什么意义呢?如果只是想让护国寺恐慌,杀一只鸡能带来什么恐慌呢?意义不大啊,只是一番折腾罢了。吃饱了撑的耍大家玩儿吗?夏樾看向明释,明释也一脸茫然,显然他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眼见着天快亮了,夏樾道:“既然是一只野鸡,总算有惊无险,大家继续巡视吧。对方若是有什么要求,总要提出来。”提出来,就好应对,好谈判。什么都不说,就很麻烦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