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时候慎咏志还不是大理寺卿,燕德润因为身体不适,告老还乡十分仓促,当时慎咏志年纪还有些小,中间还有人代理了三年,这才由慎咏志接手。夏樾对慎咏志就不拐弯抹角,直话直说了:“慎大人,大理寺和六扇门职责相当,你我都是经过案子的,这案子,平心而论,你觉得是不是太巧了一些?”偏偏燕德润在那时候告老还乡,偏偏大理寺在那时候卷宗着火,偏偏着火的,就是如今疑似有问题的那一桩案子。夏樾道:“慎大人,燕老大人告老还乡之后,你可知他去了哪里,是回家乡了吗?”慎咏志缓缓摇头:“师父说年轻的时候只顾着为朝廷效力,如今老了,有时间了,要去看一看大好河山,天南地北,走到哪里便是哪里。”谢止忍不住道:“他该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这要是在之前,慎咏志肯定要和谢止决斗,但是现在他自己心里都嘀咕起来。倒是叶彩唐道:“卷宗被毁也不要紧,广玉树意外死亡,一定有很多人接触了此案,比如验尸的仵作,总不能所有与此案有关的人,全部告老还乡了吧?”曾经最好的仵作六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很多人在一个地方工作,没有什么意外的情况下,一干就是一辈子的。这种朝廷命官意外死亡的案子,一定有很多人接触过,一定有能联系的上的,如果都没有的话……夏樾看了一眼慎咏志:“慎大人,如果这些人都联系不上的话,这案子,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不是没那么简单,是非常复杂。大理寺卿是三品,在京中也算是一个大官了,而且还是有实权的那种,什么事情,让一个三品大员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然后告老还乡?这已经和夏樾他们之前讨论的不一样了。他们以前还以为只是一个民间的团伙,想钱想疯了,制造出来的一起或者几起案子,若是牵扯到朝廷三品官员,那继续查下去,就会牵扯更多。不过夏樾不在乎,夏樾明确的跟叶彩唐她们说过,只要不是牵扯到皇帝,这个案子,我都能查。除非你说,皇帝在宫里三宫六院都腻了,又不想选秀新人进后宫,野路子话本看多了,来了这么一出微服私访寻刺激。那是管不了,别说三品,一品也管不了。但如果皇帝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大梁的国运也就到头了,无需挣扎抢救不了,夏樾也不是死脑筋,他可不会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死谏,但是会找一个合情理的由头,远离京城。君明,我可以辅佐。君昏,我可去你的吧,我的命也是命。慎咏志立刻喊来了大理寺的师爷。大理寺的师爷五十来岁,叫做谈英喆,在大理寺已经待了十五年,比慎咏志在职的时间长多了。这些有资历的老人,慎咏志也都是十分尊敬的,但是他也不是好糊弄的,因此在大理寺中,还是十分有威信。慎咏志问他:“谈师爷,六年前,户部郎中广玉树意外死亡一事,是由大理寺经手查办的,你可记得?”谈英喆被问的一愣,但是随后想起来了。“记得,记得。”谈英喆道:“回大人的话,大理寺查那案子时,就是小的负责记录的。”谢止听了,莫名的甩了甩。突然觉得手腕有一点酸。他思维发散开,听说有一种暖玉,可以自身发热,千金难求极为金贵。下次见到师父,要让师父去给他弄点,磨成粉做个护腕戴着,权当热敷。不然他总写那么多字,太伤手腕了。都是师爷,谈英喆资历更老工钱更多,但是人和人的差别是巨大的,谈英喆一身的衣服都比不上六扇门师爷的一只袖子,哎~慎咏志道:“那你仔细说说,当时接触此案的,都有哪些人。”于是谈英喆说了好几个名字,慎咏志的表情都很正常,都是大理寺里的差役,六年,有的离开了,有的还在当值,人员略有变动是正常的,没有全军覆没就行。慎咏志吩咐:“去把他们都叫来。”虽然卷宗不在了,但是人在啊。死无对证的事情,不存在的。“对了。”慎咏志道:“负责给广玉树验尸的仵作确实现在已经不在职,他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仵作,不过后来身体不适,就回家休养了。”说起仵作,大理寺里不是很顺利,在这个仵作之后,来一个不是很满意,又来一个也不是很满意,之前的仵作非常厉害,后来再也没有那么厉害的仵作了。慎咏志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叶彩唐,实话实说,是稍微有一点点羡慕的。当然他不羡慕夏樾找了个做仵作的未婚妻,但是羡慕六扇门有一个厉害的仵作。仵作是自纠自查自罚三杯慎咏志呆了一呆,突然想起来,这也正好啊。不是都怀疑参与当年案件的人,失踪的离开的都是被灭口了吗,这下来了一个失踪者家属,叶明仵作的死,他女儿总不能说不知道吧。于是慎咏志便问:“叶仵作,令尊现在可在京城,他是当年负责这起案子的仵作,对于广玉树的死,一定是非常清楚的?”别人还能糊弄,一个优秀的仵作,可不好糊弄。叶彩唐沉声道:“家父,五年前已经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