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么?”“但是我想他一定是京城人,对京城也很熟悉。他们虽然收钱,但是也挑人,并不是谁给钱就要的。每次都是我将有意向的人名字写了条交给他,他过几天再回复我,有些人可以通过筛选,有些人名字就被划掉了。”夏樾道:“那些名单,你还有吗?”那人摇摇头:“没有了,但是还记得一些。”夏樾冷笑:“你最好多记得一些,你知道自己这牵扯到了命案吗?”那人脸色发白。“我,我真的不认识阿福,就是赚点差价,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啊。”那人说颤抖的交代了:“每介绍一个人,我就能拿十两银子。那时候我家生意碰着点困难,家里缺钱,虽然我也知道这就像是青楼的拉皮条的,但当时确实没别的办法了。”对方那么小心,连每一个客人的背景身份都要调查,估计拉皮条的确实不知道什么。不然的话,就不会这些年还是穷困潦倒的待在京城了。夏樾让人跑一趟大理寺,问问慎咏志,知道不知道有一个阿福的存在。这像是小名,也像是代号,说不准有认识他的人知道。再来就是让拉皮条的竭尽所能,把所有能想出来的名字都想出来。姑娘们的资料是要隐瞒保护的,这些人就不必了。敢做就要敢当,既然都觉得这是一段风流韵事,那有什么见不得人,你看小莫,不就拍着胸口自豪的说,京城十八家青楼我都熟吗?敢做就要敢当。又一个被灭口拉皮条的这一写,不得了,竟然写出十来个人。而且夏樾看了之后,断言拉皮条的不止一个人。一个人一百两,这加起来才多少,除非是幕后主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特殊爱好,要不然的话,这点收入不值得这么折腾。哪怕是盯着一户有钱人家敲诈勒索一笔,也比这赚的多啊。拉皮条的人全部被喊了来,一排十几个,在六扇门里站成一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这些人还挺杂,有生意人,有小官员家的公子,有读书人,叶彩唐今天也来了,看着直摇头。都是人模人样的,怎么不干人事呢。拉皮条的伏成双点了一遍,又点了一遍,挠了挠头:“不对,还少一个。”“是。”差役道:“是少了一个,有一个叫章承望的,已经去世了。”伏成双点了点头:“哦,这样啊,他才那么大,怎么就不在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差役道:“据家里说,是骑马出去,出了事故,整个人都撞的快散架了。死了有五年多了。”施明熙差一点站起来。五年多,那岂不是和叶彩唐父亲死的时间差不多。骑马出了事故,不得不叫人多想啊。夏樾立刻道:“去章承望家里,把他的死因详细的问一遍。”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才是秘密,知道的人一旦多了,就难说了。虽然这些人是已经查了一遍的,但人都是会变的,多少机密都会泄露,何况是这样随便一查,难免有变数。开始冷静理智,接触后陷进去的人太多了,你说是动了情也行,你说是色迷心窍也行,总而言之,谁能保证。保不齐就有一个开始为了寻欢作乐的,看着姑娘可怜动了恻隐之心,想要英雄救美。青楼里这样的事情也有很多,古往今来都不稀奇。但是幕后之人,是绝对不能让他动这个心思的。青楼里还能让寻欢客赎身,这种没法赎,赎了就要倒霉。很快章承望的家人就赶来了。是章承望的父亲。章承望的父亲对自己儿子的死的态度,区别于广中心,这是一个正常的做父亲的态度。“夏大人,为何突然问起小儿的事情。”章承望父亲开门见山道:“是否承望的死有蹊跷?”夏樾不答反问:“为何如此问?可是当年有什么怀疑?”其实夏樾想说的是,你又是为什么,如果怀疑自己的儿子死的蹊跷,而不报官不声张呢?总不能也是被燕润德威胁的吧?不过一个大理寺,说小不小,说大,在遍地都是大官的京城,也绝不至于一手遮天。“果然有。”章承望父亲道:“我就说不对劲,我就说不对劲。”夏樾沉声道:“详细说。”章承望父亲定了定神,回忆着道:“我还记得承望出事的那天,说是去郊外见一个朋友,于是独自骑马前往。就在郊外的十里坡,马摔下了山坡,当场毙命。”夏樾道:“他平日出门,会带下人吗?”“会,但是那一天偏偏没带,一个人就走了,像是故意的一般。”章承望父亲道:“到了晚上家中不见人回来,派人去找,一直找到承望父亲说着,捂住了脸,儿子虽然已经死了多年,但是对父亲来说,是一辈子的痛。夏樾叫人给章承望父亲倒水,让他慢慢的说。章承望父亲缓了缓,道:“我们家也没什么仇人,承望在外面一贯与人为善,所以大家都觉得只是一场意外,一直到去年。”众人紧张起来,去年模糊又发现了什么?章承望父亲道:“我们家有个库房,里面有一些压箱底的本钱,以防万一用来救急的银两,首饰之类。平常是不会打开的,那那钥匙也只有我有。去年,有个急事需要用钱,我便打开了库房,打开了那个箱子,一看,一看吓了我一跳,竟然少了两千两银子,还少了好几件首饰。”“这可不得了,我立刻报了官,可是官府好一通查,也没有查出可疑的人。而且官府的人说,看那箱子里的痕迹,像是这笔钱已经被取走很久了一样。”“后来官府的人走后,我就拼命的想这件事情,到底这钱是怎么少的。锁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可是这钥匙我时刻都不离身,谁能悄然无息的拿到钥匙,我却不会怀疑呢?”不用说,只有章承望了。亲儿子。章承望父亲叹口气:“我想来想去,终于想起来一件事情。承望在出事前一天,有可能拿到过钥匙,当天他和我喝酒,父子畅谈,我喝多了,他扶我回房间休息,帮我脱得衣服。后来承望的父亲根本就没想到库房的钱已经被拿走了,若非是去年要钱用去拿,估计再过两年才能知道了。显然,这两千两银子和那些首饰都消失了。如果当时章承望的父亲知道儿子带走了两千两银子和首饰,然后死了,一定会有所怀疑。要求官府彻查到底。但是他不知道,于是就没有多想。夏樾想了想,照例向章承望父亲提出要求。“喊你过来,是因为如今确实有一桩案子牵扯了章承望,我认为章承望很有可能是被杀人灭口。”章承望父亲不明白:“他知道了什么,要被杀人灭口?”夏樾道:“现在还不好说,不过要征询一下你的意见,是否同意开棺,让仵作验尸,确定他是否确实被害。”叶彩唐说,摔倒折断的骨头,和被人为折断的骨头,那肯定是不一样的。章承望父亲几乎是没有考虑就同意了。“好。若是我儿子真是被害,那他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开棺验尸,我同意。”结发章承望的父亲点了头,这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慎咏志知道后有一定欣慰,也有一点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