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月从书房出来时间也才过去半个小时。
她在三楼踌躇了片刻,最终敲响了贺逍的房门。
少年这个点果然没睡,不到一分钟就来开了门。
穿着卡通毛绒睡衣的贺逍此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终于聊完了啊?找我有事?”
沈临月抬眸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半头的少年,脑子里全是与贺礼遇的对话。
她问贺礼遇,阿逍在他心里是个怎么样的人。
贺礼遇只是愣了下就回她,“阿逍是个心思很细腻的孩子,偶尔不着调易冲动,但他从不主动惹是生非。”
“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贺礼遇奇怪问。
当时沈临月满脑子都是阿逍愤怒哀伤地神情,所以她没有怎么隐瞒就问了。
贺礼遇却皱紧眉,许久道。
“阿逍是不是没告诉你,当时他把江知行揍得有多惨?”他低叹:“当时江知行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才恢复,江妍心揪着不放想将阿逍送进少管所。”
“这件事在阿逍对江知行下狠手的那一刻,就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了,阿逍也必须为他做的事道歉,事后我也查明了真相,否则江妍心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他捏了捏眉心。
从没想过一向乖巧地阿逍露出那般狠厉的模样,他就知道自己的教育可能出现了问题。
但及时纠正已经晚了,阿逍对他的误会早就深埋心里,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沈临月听完表情都是空白一片,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之后你还偏袒江知行呢?”
“我从没有偏袒江知行,我只是就事论事,谁错谁先道歉罢了。”贺礼遇眸色没什么变化。
他没有养过孩子,看过的育儿书并没什么用,他甚至无法理解贺逍的这些行径,因为他自小到大情绪都非常稳定,更没有青春期的叛逆。
所以他用错了方法,导致父子之间感情渐行渐远。
沈临月:“……”
所以她出来后就来找了阿逍。
“傻愣着干嘛?你到底想说什么?”贺逍见她一直不动,随性的姿态就没了。
紧皱着眉上下打量她,生怕她在老贺那里受什么委屈。
沈临月被贺逍的声音唤回神,再看着少年此刻有些一言难尽。
“你就没和贺礼遇好好坐下来谈过吗?”
贺逍一顿,不明所以:“我和他有什么可谈的?”
沈临月捏捏酸胀的眉心,可能是接收的事情比较多,脑子都有些发晕了。
她能够理解父子俩的脑回路,一个自小冷淡从不主动解释的人遇上叛逆期比较长的小孩儿,少年也有尊严,你不说我也不说,看谁耗死谁的心态,导致俩人关系恶化。
结果就是因为这俩都长嘴但他们就是不说!
“你是不是在恼怒贺礼遇帮理不帮亲这事?”她去看少年的表情,接着道:“有时候,多说一句话比少说话更有成效点,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清楚,不要让自己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