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横向左让开,白眼将水拎进去,放在盆架边,而后麻利地收拾食具,心中忍不住暗骂:自己竟问个瞎子点不点灯,怕是饭吃多了把脑子给撑住了。
“解郎中好生歇息,俺走了哈。”走时,顺手把门带上。
解横摸索着插上门闩,洗漱完后,将箱笼提到床榻边,和衣而卧。
躲在暗处的男子见他如此,便悄悄回到橱柜,打算在里面将就一宿,却听榻上人说:“在下要休息,这位仁兄可否离开?”
男子关柜门的手顿了顿,回道:“我无处可去。”
解横没再说话,男子便知对方是默许了,柜门慢慢合上,只留条细长的缝隙。
一时间,房中很静,静到解横能清晰地听到外面看守们的牢骚声。
慢慢地,牢骚没了,却是打起了鼾。
不过解横知道,但凡有风吹草动,他们立刻就会被惊醒。还有橱柜里的人,听那呼吸声,显然也没睡着。
又过了良久,许是发现了什么,男子突然开口道:“在下捉刀人「辛霖」,不知解郎中了不了解黄虎寨?”
解横答道:“解横,不了解。”
辛霖挑了挑眉:“所以解郎中是被绑来的?”
解横沉默片刻,摇头。
虽然看不到他的动作,但辛霖已认定事实就是如此,即便不是,也差不离。
辛霖摩挲着手中的三节棍,缓缓道:“黄虎寨是个掳掠良家女子用于买卖的土匪窝,大当家秋王,绰号‘秋老虎’,是官府通缉的罪犯。”
解横道:“你说你是捉刀人,那大当家的手腕是你给绞断的?”
辛霖点点头,想到对方看不见,又出声道:“是,你怎知道?——你给他医治了?!”
“嗯,”解横道,“治好了。”
辛霖皱了皱眉,没在意他后面的话,只道他是遭秋老虎胁迫,不过……
“你既是郎中,应当有麻药吧。”他问。
“有,但不多。”
“泻药呢?”
“也有。”
“如此,我们合作,”说这话时,辛霖已走出橱柜,“你把药给我,我去下药,等他们中招,你再拿着我的捉刀人腰牌去报官,事成之后,赏钱分你一半。”
解横坐起身:“赏钱在下可以不要,仁兄付我买药钱就行。”
辛霖爽快道:“行。”
“药用完了,瓶子记得还给在下。”解横在箱笼里找出两瓶药给他。
“……行。”
辛霖一手接过药瓶,另一手将块红色的小腰牌放在解横还未收回的掌中。他也不多待,当下就翻窗而去。
解横重新躺回榻上,渐渐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