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几个人在树丛后悉悉索索地议论着什么,殊不知全被我听在耳中。
这种情节一向是田湉圈关注的重点,她扒拉着神隐天乾的袖口说道:“啥情况啊,还真认识?”
“八成是真认识,你想先前那三人的下场,要是不认识,顾奈坚持的到现在吗?”豪子摸着下巴,推测着。
田湉圈显然对这样的答案不满意,不依不饶地重复着:“天乾哥,这是你兄弟,你怎么不知道?”
神隐天乾也是迷茫地摇摇头:“我兄弟我也不能管他的私事啊,竹子这个人行事有自己的想法,他干出啥事我都不意外。”
豪子听着,接过话茬:“我也是他兄弟,怎么不问我?”
田湉圈好奇地回过头:“你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听着几个人的碎碎念,几乎忍不住要回头制止他们,这时眼前的快雪时晴,也就是陈何开了口:“你出现在这里,我可以理解为你是想复出吗?”
我摸了摸头,也不正面回答,只是笑着说道:“退役都三年了,何来复出的说法,倒是你应该考虑一下,这重剑还举得动,好好发挥一下余热。”
“给你说的我好像半截身子已经入土了,我们是同龄人好不好”,他没好气地把重剑插在沙滩中,接着说道,“还有,我是复出了。”
“复出了,你怎么在洛道?”我皱着眉,下意识地问道,洛道的两只战队是月白和问酒,陈何作为昔日倾斛队长难道没归队吗?
“我在月白,你也别意外,不是以选手,而是以教练组的身份。”说这话时,他的脸上挂着标志性的认真表情。
“挺好,换到月白……在成绩上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工作多少也轻松一点。”
他自嘲地一笑:“唐盈一走,我对倾斛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了,刚好月白邀请我,也就答应了。”
我下意识地反驳说:“我看你是对唐盈有特殊的情感吧。”
他脸上带着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这话可不敢瞎说,那姐妹要是被她缠上,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没等我开口,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心有余悸地摇摇头,接着说道:“还好还好,她不喜欢男人。”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唐盈不喜欢男人,是一朵娇艳的百合,这姑且算是电竞圈里一直在流传的一则八卦。
“你还没告诉我,你现在在干什么呢?”我一直在倾听,就是极力想避开这个问题,但陈何干脆利落地把它直接抛给了我。
我无奈地指了指头顶:“你也知道我有禁赛令在身上,复出不了,现在不过是在大学的电竞社里,参加一下这次的活动罢了。”
他听完,脸上挂着一种无法理解的表情,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你顾轻竹一向不按套路出来,我果然也琢磨不明白。”
陈何一直是个刨根问底的执拗的人,我怕他不相信,一再追问,只好让身后的几个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我指着陈何,介绍着:“倾斛前队长,陈何,以前的国服第二重剑士,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参加活动,欺负小朋友。”
陈何本来还一本正经的神色,听着一个踉跄:“能不能不说国服第二重剑士,虽然连无阙确实要更强一点。”
豪子听着眼前人的身份,眼睛都看直了,那模样就差当场拜师了:“陈何老哥,你在倾斛的时候我一直是你的粉丝,就是看你我才玩重剑士的,你也知道,连无阙那种操作一般人模仿不来……嗷,我不是那个意思,您也很厉害的。”
我没好气地拍了他一把:“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陈何倒是神色如常地笑了笑,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说道:“这位兄弟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是无法和连无阙那种天才同日而语,只能通过练习出的熟练度去争取自己的位置,但这也就足够了。”
寒暄了一阵,其间田湉圈好奇地问东问西,这姐妹的问题角度太过于清奇,像陈何这样认真刻板的人明显有些招架不住,为了避免场面失控,我及时制止了这场粉丝见面会。
看了眼时间,距离活动结束已经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了,我们的排名虽然有些许的下滑,但总的来说还保持在排行榜上。
一直站在这片空旷的海滩也不是办法,毕竟正对着山谷的入口,人来人往的也不是办法,当下我便和陈何说了自己准备离开的想法。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没想到你顾轻竹也有怕事儿的一天。”
我无力地辩解着:“不是我怕事,身后跟着这么些人呢,我可得谨慎一点。”
“怎么听上去像是我们在拖后腿……”田湉圈小声地抱怨着。
豪子毫不犹豫,回答几乎脱口而出:“不是我们,只有你而已。”
陈何看着我们打闹着,颇有几分感慨地说道:“要是我们当时队内的氛围能有你们这么好,该多幸运,说不定我还能在倾斛多打几年?”
“老年人怀旧的说辞还是找你的队员去说吧,咱们这里朝气蓬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