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夸道:“看来这位东坡先生在吃食方面果真颇有造诣。”
连猪肉这种贱价的肉食都能做得这般好吃,可见对方厨艺堪称精绝。
霍善也吃得非常满足,把自己那份东坡肉解决后现学现卖地给刘彻背起了《猪肉颂》。
当然,他没把黄州报出来,因为苏轼跟他讲大汉这边还没有黄州来着,所以他就改成“长安好猪肉,价贱如泥土”了!
刘彻听完这《猪肉颂》后笑道:“旁的猪可不像你这猪一样有麦麸可吃。”
比起别的皇帝,刘彻的见识可广了,民间的猪圈他可看过不少,绝对是见过一次就终身不想吃猪肉的那种。
寻常黔首那是没办法,别的肉都吃不起,连最便宜的猪肉也得咬咬牙才能吃上,哪顾得上嫌弃它脏不脏贱不贱?
也就是霍善提前讲了这猪肉是怎么养出来的,要不然座中不少人肯定吃不下这玩意。
不得不说,李长生这个当师父的养起徒弟来还真够尽心的。
霍善信心满满地说道:“等以后天下人都能顿顿吃白米白面了,猪自然都能换种养法!”
众人听后皆暗笑在心,寻常黔首到了荒年连糟糠都吃不起,便是碰上丰年平时也舍不得吃几顿精粮,哪可能顿顿白米白面?
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想法就是天真。
相比起东坡肉,芝麻茯苓饼倒是清淡多了,吃过肉后尝两块,滋味倒是挺特别。因为来的人太多,李长生又命人上了碗索饼,才算是把来客们这顿饭给打发了。
霍善陪刘彻他们吃得肚皮滚圆,才找到机会悄悄问卫青怎么他爹没来。
卫青道:“他正好不在。”
刘彻做事本就随性,见着了就喊你一起,见不着自然就想不起来了。这也是那么多人不愿去外地赴任的原因,真要出去个二五年,天子哪还记得自己?
霍善哼了一声,见李长生过来陪客,自己便一溜烟跑走了,去医馆看望吃不上肉的苏轼。
还向苏轼盛赞东坡肉的美味。
苏轼一听就知道霍善的小心思,他乐呵呵地和霍善说起天南海北的美食来,基本都是些霍善一时半会吃不上的。
比如苏轼的心头好江瑶柱。
江瑶柱可是好东西,不管什么汤什么粥,扔几颗下去,那味道哟,简直鲜掉眉毛。
苏轼夸门生兼好友黄庭坚就说他的诗文跟江瑶柱似的,
吃过以后再吃别的东西总感觉没滋没味。
他甚至还专门写了个《江瑶柱传》,来了个江瑶柱拟人文学。
文中那个走到哪都受人追捧、宴上没它就不快活的“江生”,逐渐厌烦了这样的生活与这样的自己,觉得自己成了只会散发腥气的乏味俗人,幡然醒悟决定回归深海去。
后世学者对文章的中心思想进行分析,认为这个“江生”乃是苏轼自喻,表达了他对时局的厌烦与他“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的心态。
没错,在苏轼这个干贝爱好者笔下,不仅黄庭坚是江瑶柱,他自己也是江瑶柱!
人说起自己喜爱的事物,那肯定是能讲个二天二夜的。
苏轼介绍起自己心爱的美味来,讲得霍善那叫一个馋。
当然了,苏轼本人也不好受,本来他就已经禁食并清肠了,现在讲着讲着……成功让自己肚子饿得咕咕叫。
听到那响亮的肠鸣声,一大一小面面相觑。
苏轼仰头往床上一趟,生无可恋地打发霍善走人,他睡上一会就可以做手术了。他不饿,他不饿,他一点都不想吃好吃的!
霍善对苏轼大为叹服。
这才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霍善溜达回去,找他师父说起调味佳品江瑶柱。
原来江瑶柱不长江里长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