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萍忙和茵陈道歉来着:“我这个妹妹平时娇养惯了,说话也不经过大脑。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还请见谅。”
茵陈也不敢真往心里去,笑笑:“没事的。”
紫萍铺好了被褥,先请茵陈上了床,这里又移了灯盏。
茵陈睡在不熟悉的床上,多少有些不习惯,连翻身也小心翼翼的。偶尔听见几句紫葳撒娇的声音,别的都很安静。
这里紫萍也睡不着,便和茵陈闲话起来:“你不记得自己家了么?”
茵陈不知道紫萍会突然问她家里的事,一时错愕,半刻才反应过来答道:“记得,怎么不记得。不过我是没家了,是大爷收留了我,所以大爷家就算我的家。”
紫萍觉得好笑,心想怪不得紫葳要一口一个‘外姓人’的喊她;“说来叔叔还真是心好。为了抚养你,连亲也没成。要是没你,说不定早就有儿有女了。”
“我知道是我的缘故耽搁了大爷。不过姐姐,大爷马上就要成亲了。”
“当真?”紫萍以为自己听错了,忙探起了身子。
“当然是真的,这次和大爷来就是为了说此事的,婚期定在了二月十二。也不远了。”
紫萍笑道:“还真是半点都瞧不出来。”
刚开始两个女孩还能聊上好些,不过没几句,因为彼此都不了解,也渐渐的没什么话可说。茵陈睡不着,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黑越越的帐顶。床上不冷,不过她却难以入梦。
不多时,就听见紫萍传来了一阵阵的鼾声,又带着几声磨牙。更加惊扰着茵陈的美梦。她辗转难安,不免暗想,要是没有自己,或许大爷他真的早就成婚了。说来到底是她累赘了他。
朦胧中,茵陈只觉得自己刚刚入眠,又听说天亮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帐子里有一丝淡淡的青光。紫萍早就起来了。她忙找到了衣裳披好,拢了拢头发,开了门。那冷风就迎面吹了来,不禁哆嗦了一下。眼睛很是干涩,加上呵欠连天,肚子也有些饿了。
等到早饭时,景天当着大家的面,终于说出了口:“哥,原本昨晚我要说的。可昨晚你喝了不少的酒,怕到今天就忘了。这次来我是想告诉你们一句,我和花水湾的虞家定亲了,这里二月十二就是正日子。到时候还请哥哥嫂子光临。”
景初突然听见他兄弟说成亲的事,犹有些不信。后来还是何氏说:“那真是件大喜事。小叔叔放心,我和你哥哥一定去。”
景初茫然的点点头,心想这次要出的礼可小不了,想到这里便觉得肉疼。
茵陈看看景天,心想他怎么不顺着说借钱的事呢,大爷不开口,她自然也不好在旁边帮腔。那笔彩礼的口子还是没有补上。
景天至始至终都没提过关于钱的一个字,这边的情况他是亲眼看见的。哥哥又要添孩子了,就多一个人的嚼头。再有紫萍还未出嫁呢,也是笔花销。哥哥虽然现在做起了货郎,但也没多少的收入,供着几口人倒也勉强。
饭后,景天便说要回高跃。景初也没多留。何氏想着他们来买吃的又买布,便在景初的担子里翻寻了一回,找了一把小桃木梳,两根扎头发的红绳子,一匣子香粉,这三样拿纸包了塞给了茵陈。
茵陈原本不肯接的,景天在旁边道:“嫂子的一片好意,你就拿着吧。”
茵陈这才连忙道谢。
“哥哥今年打算哪天回去祭祀呀,我也好趁早准备。”
景初却道:“今年就不回去了,你替我在爹娘跟前道个不是吧。等到二月里再回去补上。你嫂子又怀着胎,多少不大方便。”
景天点头答应着。
这里领着茵陈又和何老婆子道了别,向何氏告了扰,就要回高跃。
景初也没怎么相送。
后来茵陈和景天聊了起来:“大爷怎么提也不提?姑姑知道了只怕不依。”
景天苦笑道:“他是我亲哥哥,我自然了解他。算了吧,我自己会想办法,也开不了这个口。”
茵陈道:“其实我倒觉得大爷开口也没什么,都是自家兄弟,相互帮衬着也应该。就说借,以后还上就行。何必再去别处欠人情?”
景天摇头道:“打小我这个哥哥就爱财。把钱看得重。以前过年时爹娘给我们压岁钱,他从来都是攒起来不舍得用。后来就想着法子从我这里拿,自己的根本不想动一文。要想从我哥哥手里拿到钱,几乎是不的可能的事。如今又没住在一处,多有不便,还是算了吧。”
茵陈却替景天犯愁,十来两银子何处凑去:“大爷,要是眼下能有一笔发大财的事就好了。”
“发大财,你这是白日做梦,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不过就是银子嘛,难不倒我的。你就不用操心了。”要说借钱,景天倒想到了几处,只要他能拉下脸,应该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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