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茵夜里又是辗转难眠,又不想被萧明述看出什么端倪,一晚上都直挺挺躺在锦被中,半梦半醒熬了大半夜,总算熬到萧明述起身去上朝,她方才松懈下来。
用了早膳,江晚茵思忖着昨夜之事,叫来红鹃吩咐:“去一趟翊坤宫,就说万春殿的海棠花都开了,请九公主过来瞧瞧。”
红鹃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孤身一人回来了,脸上带着几分为难之色,行了礼回道:“郡主,奴婢到了翊坤宫,只见到皇贵妃娘娘身边的关嬷嬷,她说公主这几日忙着做出嫁用的针线活儿,不便出来了。”
公主出嫁,包含嫁衣在内的一切绣活儿都是尚衣局一手包办,普通公主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固伦公主和亲?
整个尚衣局恐怕早已经安排妥当,哪里需要她自己动手?这一听就是个拒绝的托词罢了。
也不知是不是皇贵妃发现了什么,才将妙仪软禁了。
想了许久都没有万全之策,江晚茵最后亲自下厨做了一份山楂糕,在为首一块的糕点里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小字:“谨慎行事。”
红鹃这次去了有一会儿,回来时打发了殿内其他人,凑近了江晚茵轻声开口道:“郡主,公主托我给您带一句话。”
“什么?”江晚茵立刻问道。
“公主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江晚茵闻言蹙了眉,良久轻叹了一声。
萧妙仪显然心意已决,铁了心要在两日后实行计划,好在萧明述已经答应了她这次不会出手,只希望她诸事顺利,不要横生枝节。
此后江晚茵一直心神慌急,食不下咽,终日为这件事感到焦虑难耐。
到了夜里,她这样惶恐难安的状态被萧明述看在眼里,他嗤笑一声,将手里的折子扔到桌案上,手臂用力,将她扯进自己怀里,淡淡道:“还在为妙仪的事烦心?”
江晚茵叹了口气,点点头没有言语。
“她都不急,你急什么?”萧明述挑了挑眉,不疾不徐道:“瞧你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跟谢文苑私奔的人是你。”
江晚茵闻言额角一跳,轻哼道:“殿下何必阴阳怪气出言挖苦?”
她顿了片刻,从他怀里抬起头,禁不住再次跟他确认:“殿下,你答应了我不会插手此事,此言当真?”
萧明述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脊柱,侧头靠在她耳边轻笑:“在你心中,孤便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虽然不是出尔反尔的小人,但很有可能是个阴险狡诈的坏人!
江晚茵干笑了一声,热络得恭维道:“自然不是,殿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断然不会做这样黑心肠的事。”
萧明述哼笑一声,也未反驳她,这件事草草揭过。
到了夜里,江晚茵照旧难以入眠,好不容易隐隐有了睡意,还未陷入深眠,便听到殿外突然一阵喧哗之声,一个声音高声哭喊着:“郡主,郡主殿下!求您救救公主,救救公主吧!”
江晚茵一惊,心里兀地一沉,猛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