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被她问的一愣,笑道:“姑娘怎会这样发问,自打姑娘进了宫,殿下日日都来万春殿留宿,满东宫里的人可都瞧见了。”
江晚茵见她这副笃定模样,不由得浅浅失笑:“宫里哪个得宠的娘娘都是这样想的,皇后如此,皇贵妃如此,辛贵妃亦如此,便是妙仪生前,不也存过这种念头?满以为她的父皇皇兄对她极好,定舍不得让她去和亲,可最后呢,都是镜花水月,表象罢了。”
青月听她说着,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可是殿下宫里也没人其他人,殿下跟姑娘也不拘礼,多么名贵的首饰物件儿都流水似的送到姑娘殿里,怎么会是表象呢?”
伴君如伴虎,哪里是这样简单的?
历来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如今东宫只有她一人,难道再过三年五年,萧明述身边还能只有她一人吗?
江晚茵欲言又止,半晌还是笑着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点心塞进她手里,“你还小,不懂得这些,不懂就罢了,只当我胡说就是。”
九公主薨逝,和亲的事暂时搁置了下来,又过了些时日,皇帝重新加封五公主为和硕公主,尚蒙古科尔沁部王子勃鲁古台。
为了抬高五公主的身份,皇帝便将她过继到皇贵妃膝下,但即便如此,也无法掩盖五公主出身低微的事实。
蒙古部落虽不满,却也没别的办法,既然在这件事上吃了亏,那么另一件事自然又被旧事重提。
当时打伤勃鲁古台的何天成,这会儿可还在牢里关着,没有宣判呢。
昭阳殿——
萧恒知真觉得自己最近时运不济,一想到这件事就感到头疼万分,本来萧妙仪和亲蒙古,诸方都皆大欢喜,他也从中活动了不少关系,金银财宝搭进去不少,巴图尔终于松口说等公主和他们王子四月大婚之后,离了京这事儿他们便不追究了。
谁知这萧妙仪脑子让驴踢了,宁可自戕也不跟和亲!这下他之前铺好的路一下走不通了,那么些银钱也都搭了进去。
这真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萧恒知看着账目上流水般出去的钱银,脑中嗡嗡作响,把账本扔回书案上,头疼得按了按眉心。
何天成知道之前的办法行不通了,免不了又是上门一番哭天抢地,捶胸顿足的模样,看着恨不得一头撞死他宫里,半是恳求半是威胁。
“六殿下,巡防营虽是太子殿下的人,但殿下也不可能事事过问吧,只要钱银到位,总还是能有松动的。”何天成擦了一把眼泪,急声说道:“六殿下放心,为了救小儿所花出去的银钱,臣不会让殿下承担分毫。”
“天成已经下了诏狱这么些时日了,臣的老母亲已经八十有余,这些日子没见到她的孙儿时时来找臣追问,臣已经黔驴技穷,瞒不住了。”
“唉……”萧恒知斜斜靠在软榻上,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睛,“何大人,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