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以为如何?”
见他眸色深沉,迟迟没有开口,江晚茵心跳快了几分,抬眸望着他开口问道。
自古以来,为帝王者最忌惮的就是外戚干政,尤其是有从龙之功的外戚,一日放纵,来日便会权势滔天,不可撼动。
她不仅不要帮着娘家争权,还要离这权势争斗中心远远的,对于萧明述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嘛!
馅饼都落在头上了,真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萧明述乌沉眼眸眯了眯,似笑非笑,目光如同深潭一样,直直望着江晚茵,有种正考虑如何把眼前人抽筋扒皮的阴狠之意。
“若是孤来日登基,先将发妻发配到庙里去当姑子,你觉得如何?”
江晚茵:“……”
自然是飞鸟尽,良弓藏,在坊间名声一落千丈。
她倒忘了还有舆论一说,若是萧明述真的这样做了,正史野史上都别想再留下一个好名声了。
江晚茵心里沉了沉,捏了捏手中的帕子,蹙眉道:“殿下大可对外宣称我病逝,到时候举国哀悼个几日,殿下再表现得悲痛些,还能搏一个深情的名声,岂不是一举两得?”
方法自然有的是,出宫祈福也好、诈死也好,说到底还是看他愿不愿意放人。
“你想的倒是周全,看来早有打算?”萧明述半阖着眼,唇边含笑,神色却含着冰冷狠戾之意,令人心神俱骇。
冷峻的气氛在内殿弥漫着,江晚茵心慌神烦,心中猜测一二,咬了咬牙跪在地上:“殿下,我既指婚给您,便生是萧家妇,死是萧家魂,若有朝一日幸得出宫恢复自由身,也定然不会再嫁。”
“到时候隐姓埋名,只做个游医悬壶济世,也是为了殿下积德。”
“哦,那孤还得谢谢你。”萧明述凉薄的眼眸轻抬,将手中那枚价值连城的白玉扳指随意丢在书案上,他的嗓音清润,却叫江晚茵感到一阵胆寒。
空气中静的落针可闻,快要燃尽的红烛发出噼啪声,过了良久,江晚茵才听到他再度开口。
“起来吧,孤没说不同意。”
江晚茵一愣,抬眸怔怔看了他一眼:“你同意了?”
萧明述未答,只从塌上坐起,伸出一只手递到她面前,看着她借力站起来,手下略一用力,江晚茵便重心不稳,整个人迎面跌进他的怀里。
“啊!”
萧明述不疾不徐接住她,将她单手抱在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抚慰着她紧绷的脊背,嗓音清冽道:“做好你的分内之事,到时候孤便给你这个恩典。”
江晚茵花了几秒钟消化这句话,虽然这甚至算不上是一句承诺,还不知道有几分可以相信,但总算还有个盼头儿。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让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平静下来,放松了身体回揽住萧明述的脖颈,面颊晕染着几分明媚的水红色,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晚茵晓得了,多谢殿下恩典。”
演戏嘛,也没什么难的。
从今以后她和萧明述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只要把萧明述当成万恶的老板就是了。
做圆滑的阴阳人,她最拿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