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身影从森林边走过,对话在宁静的林中回荡,偶尔惊起几只栖息的鸟儿。
“你们听说了吗?灵州弟子那边,有间房着火了。”最先开口的是个青年,语气中带着八卦。
“这两天不是下雨吗?怎么会起火?”另一个声音带着疑惑回应。
“所以有人说这是故意的啊,花长老派了几个弟子查谁是凶手呢。”青年压低音量。
“我听说房间主人是条蛇,还没找到尸体。”又一道女声参与进讨论,语气中带着同情:“这护天宫的弟子未免也太过分了。”
“兽族那边以武为尊的风气比咱们这重多了,我估计那蛇太弱,被欺负了。”
青年摇了摇头,显然对兽族之间的争斗有所耳闻:“只能看看花长老他们能不能找到凶手了。”
几人就这样从林侧路过,完全忽略了蹲在地上拔蘑菇的小姑娘。
……
等藤藤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居所时,脸上沁出几颗汗珠,小手里紧紧抓着一把鲜艳的蘑菇。
江钰坐在屋内,正专注地处理着升卿的伤口。
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她目光并未离开手中的药膏,依然小心翼翼地在升卿的伤口上涂抹。
江钰随口问道:“怎么跑成这样?”
藤藤几乎是冲进屋内的,她顾不上喘匀气息,便急切地开口:“姐姐,姐姐,我听到昨天有人放火烧蛇!”
江钰手上的动作一顿,眉头紧皱,终于抬起头来:“你慢慢说,别急。”
躺在床上的升卿本半倚在床头,拿衣物遮住身体,听到这话时却下意识想坐起身,又被江钰一个巴掌轻拍了下去。
藤藤深吸一口气,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经过讲述出来。
升卿低垂下头,长发从两侧垂落,遮住了他大半的脸庞,只留下眼角不时偷偷向上抬起,偷瞄着江钰的脸色。
毕竟,这次烧伤的原因,他给出的是一个简单而又拙劣的借口——自己不小心。
见那一双媚眼中满是忐忑,江钰终于动了动。
她的手指沿着升卿的鬓角滑过,将那缕遮住眼角的发丝小心翼翼地别到耳后,带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江钰轻声道:“活着本来就不容易了,能怪别人就别怪自己。”
……
又一晚夜幕降临。
江钰躺在狭窄的床上,耳边是身边两人绵长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仿佛是一首和谐的夜曲。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个温暖的旋涡,每一次想要挣脱都需要费尽力气。
终于,在一次深呼吸后,她小心翼翼地从啸风怀里抽出胳膊,从升卿的尾巴里收回腿,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初生的婴儿。
“果然还是得换个大床。”江钰低声嘟囔着。
边说着,她边伸手摸索着早放在旁边的夜行衣熟练套上。
她悄无声息地推开门,门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夜色,江钰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在汲取黑暗中的力量。
“天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随后,她像是一阵风,悄无声息地穿梭进黑暗之中,朝着护天宫弟子的住所快速前进。
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拉长,又渐渐消失,只留下门口轻轻摇曳的树枝。
怀中几团灵火正不断跃动,这是她今日在云苓峰偷出来的。
少女的脚步在夜色中几乎无声,她的目光锐利,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保没有被人发现。
只是忽略了那雪山巅处那抹身影。
江钰很快便找到升卿被烧毁的房间位置。
曾经的小屋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些烧得变形的家具残骸和焦炭般的木块,在月光的照耀下墟显得格外凄凉。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