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封原本应该交到富弼手中的信,却是很随意地落在了汴京城,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说来也巧,那封信就没有落到范仲淹和富弼的人手里,而是被庆历新政搞得啥也不是的人手中。
此信被汴京中,应当看到的人都看到了。
那个时候,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先前,石介写出庆历圣德颂,范仲淹和富弼,就已经被他搞得头都大了。
在当时,范仲淹和富弼,就想办法,把那石介控制起来,不让他出来,到处乱说。
哪曾想,这家伙,竟然又弄出什么书信来,一问,石介还真给富弼写过信,只是,那封信,并没有交到富弼手里。
现在,却又流落出一封信,甚至,据说随那封信里,还有石介草拟一份废立的诏令。
石介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写什么废立诏书吧。
信和诏令,在京城中传阅了一段时间,到底还是传到了皇帝赵祯的手里。
赵祯心中也明白,推行新政,肯定会触及到很多人的利益,难免会有人出来,诬陷范富二人。
可皇家最大的忌讳,便是朝中大臣拥有过大的权力,竟然废立皇帝。
赵祯是赵恒传下来的唯一的子嗣,应该找不到可以替换他皇位的人。
赵祯并没有对此事有半点声张。
他悄然地叫人,找来了石介曾经写过的字,两相对比,分毫不差。
那石介本来就是范仲淹的学生,当范富二人,刚开始新政的时候,本来朝中专门立在庆历四谏官,作为新政的喉舌,大力宣传新政。
可他石介,却偏偏要站出来,一篇庆历圣德颂,弄得天下皆知。
赵祯有些惶恐不安起来,他把前后的事情,连在一起。
他不禁有些担心,范富二人,会不会打着庆历新政的旗号,排除异己,罗织自己的势力,然后谋朝篡位。
毕竟,就推行新政而言,已经赋予他二人,极大的权限了。甚至在京中有人传言,说朝中只知范富,不知陛下。
朝廷都已经做到这样了,难道,对他范仲淹和富弼的支持,还不够大?
赵祯沉默了。
“陛下,现在京城中,到处都流传石介写给富大人的信。其中,石介极力鼓动范大人和富大人,效仿伊尹和霍光,废帝另立。”
“陛下,那石介乃范大人学生,微臣惶恐,担心此二人乱党,将会谋朝篡位,望陛下明察。”
“陛下,微臣见过石介的信,微臣敢以性命担保,那信绝对是石介亲笔所书。”
“陛下,微臣最担心的,便是石介与范富二人,早有勾结。庆历圣德颂,诗中将范富比作夔一契,试问,范富二乱臣,何德何能,堪比圣贤?但凡与范富二人不和,便被骂为妖孽,惑乱之象,昭然若揭啊。”
范仲淹与富弼,都曾亲眼看到过那信,甚至,给他们看的人,还特意让他们看了那石介草拟的废立诏书。
此时,做任何辩解,都已经毫无意义了。
他们渴望赵祯出一个态度,哪怕是把他们破口大骂,甚至把他们收监扣押起来。
他们也还有一个辩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