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妳爸爸没事,妳来就是了,凭我的面子,包他平安。不过,只能妳一个人来,我朋友脾气不好,见到美女不要紧,看到警察会很生气,让他不高兴的话,我也没办法保证你们父女的安全。」「好吧,你们在哪里?我在外地,赶回去需要一点时间……她问出地址,通话结束。她强装的平静崩溃,紧抓着陶雨阳问:「怎么办?他宁愿把我赶走,也不愿找帮忙,他一定是想和他们同归于尽,他很可能故意激怒他们,说不定已经……」「我去跟我爸借车,我们赶回去,路上先报警。」「不行,他说不能找警察,只能我去——」「凭我们不可能救他出来,一定要报警。」「不行!那些人看到警察,说不定对他不利,他是我爸,我要救他——」「当然要救他,但妳一个人去,他们连妳都抓住,只是让他们多个人质,救不出妳父亲。」陶雨阳按住她双肩,直视她。「相信我,必须要报警。」他的眼神很有力,催促她的理智运作分析,这的确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她不再反对。「好吧……我们先赶回去,路上报警。」心乱如麻的她不明白,惹上这么大的麻烦,为什么父亲宁愿逐走她,也不要她的帮助?陶雨阳向父亲借车,连夜赶回,同时向警方报案。深夜时分,他们到达警察局,双方讨论后,初步得知吴先生可能和一个暴力讨债集团有关联。幸运的是,警方注意这个讨债集团已有多时,早就在布线,当下警方派女警乔装辛纯恩的会计师,与她一同前往讨债集团的藏身处,并派警力埋伏在外。讨债集团见辛纯恩带来的也是女子,没有提防,让她们。辛纯恩顺利见到父亲,辛人友被殴打受伤,同时因欠债被讨债集团控制的还有两名中年男子。辛纯恩忍着脚裸的伤,在女警的协助下,讨价还价,谈妥先偿还部分金额。凌晨时分,辛纯恩佯装要去提款,和女警降吴先生引出来,埋伏警察逮住吴先生,之后警方攻坚,逮捕集团分子,顺利救出三名被害人,将三人送医。辛人友伤势较轻,医师治疗完后送进病房,警方做笔录。在警方询问下,他不得不详述受胁迫的过程,吴先生先和他合伙做生意,他因亏损不断,透过吴先生向他的「朋友」借钱,被重利逼得喘不过气,吴先生暗示他可以用女儿抵债,他不肯,但假意配合,在对方面前逼女儿服从,但因为对方给的期限将至,他便故意骂走女儿。警方问他为何要将不相干的陶雨阳卷入时,他淡淡道:「我知道他会保护我女儿……」全程陪伴的辛纯恩热泪盈眶,父亲果然不是无情,他是在保护她。好不容易警察离开,病房里只剩父女俩,辛纯恩轻声道:「爸……你有困难,为什么不找我帮忙?」辛人友望着窗外,冷冷道:「我不稀罕妳帮忙。我这辈子都是一个人奋斗,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尤其是女人。」「什么女人?我是你女儿,你出事我怎么可能不管?」见父亲顽固地瞪着窗外,不肯看她,她很挫败。「爸,为什么你这么不喜欢我?我不是你女儿吗?如果你讨厌我,当初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此刻陶雨阳正好走到病房外,听见争执声,他站定脚步。「就这样?不是因为你爱我,我是你的小孩,所以——」「我不爱妳。妳是意外有的,我从不想要孩子。」若在以往,这句话伤辛纯恩很深,但她亲眼看见他为了保护她而不肯屈服,受了伤躺在这里,她不信他对自己真的毫无感情,她叹口气。「爸,去年卢伯伯癌末住院,我去看他,他告诉我,我很像我妈妈。」卢伯伯曾是导演,与父亲是多年好友。辛人友不说话,毯子下的拳头悄悄握紧。「他说,我妈是圈外人,当年她假装是你的影迷,主动接近你,却抛弃你,说她只是玩弄妳,因为你玩弄过太多女人,她也对男人很有办法,她想和你玩一场,试试棋逢敌手的感觉。」「是啊,我们只是玩玩……」他不懂,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生下孩子,怎么可能只是为了玩弄他?他(2)她猜测道:「爸,你其实很爱她,是不是?」「我不爱她,我不爱任何人,也不爱妳,我只爱我自己。」在她之后,他变本加厉地周旋在女人之间,而她,明明能从媒体得知他们父女的消息,却一次也没有回头找他们,他对她又爱又恨,肖似她的女儿,更让他见了就伤心,因此从小他就对她很冷淡。父亲冰冷的语气听在辛纯恩耳中,像闹脾气的孩子,她知道自己猜对了。「以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现在我大概懂了。我从小到大都不乖,老爱往外跑,因为我常常觉得很寂寞,想要人陪……我寂寞不是因为想念妈妈,是因为你不理我。」她凝视着不自在的父亲。「我对妈妈没什么印象,也不想找她,我在乎的只有你,我只想珍惜你,和你在一起。我和妈妈长得很像,但我和她不同——我很爱你,我不会离开你。」他依旧沉着脸,但心底顽固坚硬的某些东西在动摇、软化。他不习惯接受感情,特别是这感情来自太像母亲的女儿,他无措,脸有点热,不知如何处理这种陌生的感觉,只好沉默。得不到响应,辛纯恩也不在意,至少她说出了对父亲的感情,他们父女互动本就不热络,将来有的是时间去修补、改变。「所以这段时间,你好好养伤,事情都交给我处理。如果你想摆脱我,一开始就不该带我回来,现在我长大了,你老了,更甩不掉我,何况你正需要人照顾。」他终于转回头,瞪着女儿。「我不老!」父亲最讨厌人家说他老,辛纯恩偷笑,「好啦,你不老。反正你现在躺在床上,也不能做什么,事情都交给我吧……」父女俩显然聊得差不多了,门外的陶雨阳微笑听着,敲门进来。「纯恩,医生有话跟你讲,妳过去找他吧。」「好,我马上去。」离开前,她对父亲道:「爸,雨阳现在是我男朋友了,你要对他好一点喔!」待门关上后,陶雨阳才道:「我刚才和警察谈过,吴先生那些人涉及伤害和商业重利罪,你和他们的债务纠纷,利息超过法律规范的部分,他们不能收取,这方面要看法官裁决。但即使如此,我听纯恩说茶馆一直亏损,可能支撑不了多久。」「那又怎样?」辛人友冷冷道,猜得出他想说什么。「所以,我想投资茶馆……」就知道是这样。他抢着道:「你爱我女儿,对她好就够了,不必连我的事一起管。」「请让我说完。」陶雨阳不已为忤,微笑道:「我不只投资,还要介入茶馆的经营。我父亲有位朋友在种茶,茶叶的质量不错,但他不懂营销,我想引入他的茶叶来卖,还有一些其他的构想,细节以后再说。至于那些投资的资金,我不急着收回,从日后盈利慢慢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