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啊,江家那位老太太祖上出身皇家,一双眼睛毒的很,我就说你前几日淘了个宝贝,只是我们又不懂鉴定真假,烦请她帮忙鉴宝,所以登门拜访,这理由不错吧?”
唐霁朝洋洋得意说完,秦湛点头:“不错。”
“我能找个借口带你们去江家老宅,但余下的事情,我可就帮不到了,你也知道,江家和咱们这些世家不一样,他们这些传承了几百年的老家族,门规森严,如今一个个都渐渐落魄了,却还是族里的规矩大过天,旁人是绝不能干涉的,湛哥儿,就算是你,或者是老爷子出面,也不好干涉人家江家的私事。”
“我知道。”
“那就成,反正,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别的也没辙,这天底下的不平多了去了,咱们也管不过来是不是?”
……
下午五点。
江意澜已经在江家老宅的祠堂里,跪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在这期间,江纵远只让人给了她两杯水,除此之外,她一粒米都没吃。
不过这些对于她来说,也算不得什么,自从被接回江家之后,三不五时的罚跪祠堂,罚不许吃饭,她其实也早就习惯了。
只是这一次,她知道,罚跪挨饿不是结束,只是开始而已。
就在昨夜,母亲傅佩如为了给她求情,不顾一切闯到了江家老太太所住的主楼,结果,却被那个老女昌妇命人摁在楼外空地上,当着江家仆佣的面请出家法将傅佩如打的浑身是血,最后昏死过去抬回了住所,连医治都不曾。
江意澜知道,江家,已经容不下她们母女了。
可是,既然江家对她们母女这般不喜,又为何要千里迢迢将她们接回来呢?
留着她们母女在外自生自灭不好吗?
江意澜猜不透江家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此时也没心思猜这些,她活不活的了无所谓,只要母亲和弟弟小遥能离开江家好好活下去,她也就别无所求了。
江意澜跪伏在蒲团上,江家供奉的祖宗排位高高在上的俯瞰着她,此时的她,就如一只蝼蚁一般,生死全不由己。
……
江家老宅占地极广,周遭大片空地在陆续数年间也都被江家买下,辟成了私人园林,因此,平日里,根本无人可以靠近江家老宅。
但今日,这老宅的后门处,却一直站着一个约莫十八九岁左右的清瘦少年,他身上布衣褴褛,面容也消瘦苍白,但细细看去,却仍能看出他五官生的极好,一双眼瞳犹如点漆一般,幽深漆黑。
他约莫是长途跋涉而来的缘故,周身的风尘,脚下的鞋子也破的不成样子,嘴唇干裂起皮,脸上数道隐隐伤痕,手背上亦是新伤旧伤无数。
但饶是如此,他仍是挺直了脊背站着,从清晨晨光熹微,一直到此时,太阳西斜。
江家老宅的后门终于第二次打开了。
那个仆佣一脸高傲斜着眼走出来靠在门边,高声道:“给你说了多少遍了,滚滚滚滚,这里没你要找的人!”
那少年双瞳紧紧盯着仆佣,再次哑声开口:“我找傅意澜,她是江家长房的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