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纵远要把她和母亲接回江家的前几日,她一反常态的对谢尘特别好,不再像往日那样,和他吵吵闹闹欺负他。
谢尘却反而不适应了,好几次没忍住问她在发什么神经,江意澜都是笑笑搪塞了过去。
直到最后江家的车子来接,江意澜甚至不敢去看谢尘一眼。
谢尘和江家毫无关系,更何况,江家那样的火坑,有了上辈子的前车之鉴,江意澜自然不肯让谢尘和江家扯上关系。
只有她和谢尘彻底的断了关系,才能让谢尘永远不再卷入这潭浑水。
这一去,大约也就是今生永别了。
可她没想到,谢尘会这样千里迢迢的追来颂城。
明明走的前夜,她已经把话都和他说清楚了。
她也认为,谢尘这种极其聪明灵透的人,自然是一点就透。
可现在谢尘就站在她的面前。
江意澜不敢再看他,看到他,就会想起上辈子他被人一刀刺入眼眶的那一幕。
想到这一幕,江意澜眼中的泪差点落下来,可她死死咬着牙关,硬是将那将要夺眶的泪,咽回了肚中。
“好啊,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
江意澜故作轻松的抬起头:“你走吧,江家的人还在外面呢,看到你,又是麻烦。”
“傅意澜!”
谢尘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了起来,他呼吸急促,眸中的赤红渐渐蒙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雾气。
江意澜不忍再看,翻身躺下来拉起了被子:“我困了,谢尘你走吧。”
“傅意澜……”
谢尘又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江意澜闭着眼躺在床上,有被子挡着,眼泪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落下来了。
她不用担心被他看到,只是更紧的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的声音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渐渐走远的脚步声,然后,是门被拉开,又关上的声音。
江意澜缓缓睁开了眼,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这辈子,还从没有流过这么多的眼泪呢。
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
云茴恋恋不舍的和江意浓告别,上了等在马路对面的车子。
江意浓瞧了一眼那车子,还是上次来接的那辆,这大约是秦家最寒酸的一辆车了吧,可见,云茴纵然是秦湛的未婚妻,但实则也不过如此。
更何况,那秦湛这样的身子骨,还有秦家那些耸人听闻的传闻,江意浓嘴角微微勾了勾,她其实大可不必将云茴想的这般重要,也许过不了几日,她就见不到这个人了。
云茴上了车,寄宁笑道:“云小姐,咱们是直接出发吗?”
西岚镇离颂城挺远的,寄宁已经提前买好了机票。
“嗯,直接出发去机场吧。”
“那行,您系好安全带。”寄宁说着,就吩咐了司机开车。
“秦湛这两天怎么样?”
“还和从前差不多,只是这两日腿疾发作的没有那么厉害了。”
“是针灸的原因?”
“差不多吧,针灸也就稍稍控制两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