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难得一次同行在回家的路上,这条路不长,路枭却没和家人们一起走过几次。
记忆里,唯一的几次是在小时候,他跟在哥哥们身后踩雪,裤腿被打湿一片,被父亲捞起来扛在街上打屁股,因为觉得屈辱,回去后还跟奶奶告状,控诉这一家子都是法西斯,非得看着奶奶装模作样打父亲一顿后才罢休。
时间过去没多久,他就生病在床,一家人都在忙着给他治病,他也没机会和哥哥们一起踩雪了。
小爸他们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给他说的这门亲事吧?路枭迟迟没等到问题的答案,叹了口气。
“他哪能有什么好处。”路丞安突然笑起来,温柔地揉乱路枭后脑上的毛发,“能和路家的oga结婚,就是他得到的最大的好处。”
“可我是alpha。”路枭不用想都知道路丞安这个答案是说出来哄他开心的,并不想买账,“如果不是为了我的身体健康,你们其实不想同意这门婚事的吧?不管我跟对方有没有感情。”
“为什么这样说?”路丞安诧异。
“?”路枭狐疑,“难道你巴不得我嫁出去?我不是你们的宝贝吗?”
路丞安是懂非懂地点头,故意逗人,“难说。”
路枭:“……”
路枭拳头硬了,不想和他这个不靠谱爹多讲一句话。
但路家人通常突出一个词叫“嘴硬”,半夜里突然下起大雨,路枭毒发,整个路家上下亮了一个通宵,路丞安守在路枭身旁,眼睛睁了一夜。
路枭好久没这么痛过,冷汗浸满全身,就连指尖里也像是有针在扎,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看得守在床边的奶奶止不住呜呜地哭。
路枭意识涣散,一会儿听到有人在哭,一会儿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像是雷声,又像是地裂崩塌的声音,一会儿还听到一声震慑心灵的龙吟。
恍惚间,路枭又听到有人问他要不要叫游殊来试试,说或许游殊能缓解一下他的痛苦,路枭强撑着拒绝了。
路枭身娇体弱,但骨头很硬,他的傲气能把他的身体变得刀枪不入。路枭心里清楚,如果现在叫游殊过来,那他和游殊之间那条利益链是不可能断的了,他不想不明不白的。
万幸这场雨只下了一晚,第二天太阳挂起,路枭总算能毫无负担地沉沉睡上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
毒发过后的身体还需要时间来慢慢恢复活力,路枭之后又在床上挺尸几天,实在熬不住了医生才松口。
路枭出门没地方去,在街上逛两圈后拐去了帝清。
练兵场里,路衍在训练。
路枭找到一处绝佳观赏地坐下,没几分钟路衍那边就解散了,眼见着路衍想过来关怀,路枭一个眼神警告过去,路衍又灰溜溜地往回走了。
“身体怎么样了?”唐枭在一旁坐下,“医生放你出来的?”
“当然了,我又不会偷跑。”路枭踢踢腿,嘚瑟得很,“医生说没事了,我无聊,就来看看你们。”
唐枭点点头,站起身,“训练已经结束了,去吃晚饭吧。”
“食堂吗?”路枭皱起嫌弃的眉头,“食堂不好吃,一会儿回家再吃,你也跟我回去吃吧。”
唐枭却摇头拒绝。
“怎么呢?”路枭不解。
“回去太麻烦了,我晚上还得练。”
路枭蹙眉,搞不懂唐枭什么心思,“你开什么玩笑,我哥都回去吃,你们晚上哪有什么训练。”
听出路枭语气里的不客气,唐枭直言:“我还不够强。”
“啊?”路枭一愣,随即满脸惊愕,心想他的小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凡尔赛了,年级第一还不强,那他年级倒数还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可怎么整,不得羞愧得去死一死才行?
可眼前的唐枭抿着唇眼神坚定,路枭也不好非拉着唐枭回去,只好点点头把唐枭放行了。
路枭目送唐枭离开,很快迎来了游殊。
“你没事吧?病好点了吗?”游殊一脸担忧,碍于还在学校,到底是没敢上手试探路枭额头温度。
“嗯。”路枭摸摸鼻子尖尖。
他这几天没来学校,小爸给他请的是普通小病假,他还听说游殊前两天去路家找他了,但很悲催的被父亲拒之门外,还是事后哥哥告诉他的。
“没事了就好,我很担心你。”游殊毫不在意路家将他拒之门外的态度,闻言终于松了口气,“对了,你和唐枭说什么了?刚刚碰到他,他怎么看我苦大深仇的?”
“你还好意思问我啊?”路枭瞪他,“在奥城的时候你是不是吓着唐枭了?还是刺激到他了?他有事没事就泡在训练馆,都不休息了!”
“我没有。”游殊无辜道,其实有点心虚。
那天如果不是路枭突然晕倒,他可能真的会失手杀了唐枭,还好没酿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