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长眼吗!不会看路吗!”
清洁工只当碰上心情郁结的病人家属,礼貌地提醒,“这边非工作人员不能通行,出口在你左边。”
少年嘴里却不停咒骂着,一张脸憋得越来越红。
清理完地上掉出来的垃圾,护工推着车离开。
走廊里只剩下少年一个人。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徐致意识到不对时,已经呼吸不过来了。
他的腹部痉挛般绞痛,脖子不自觉偏向一侧,紧紧压在一边肩膀上,嘴里的咒骂早就变成了尖锐而无意义的叫声,手脚僵硬,不自觉地抽动起来。
发病了。
徐致跌倒在地。
全身上下的肌肉如石头般僵硬,呼吸陷入停顿,舌尖隐约有刺痛感,应该是被牙齿咬烂了。
走廊上只剩他自己。
怎么办?
莫大的恐惧充斥着他即将错乱的神智里,涣散的眼瞳却注意到地上落着什么东西。
他痉挛着,无意识将手压在上面,只觉得指腹下传来一阵犹如阳光般柔和的温暖。
像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睡着,温柔的暖光洒了一身的感觉。
徐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停止的抽搐。
手下的皮肤好像在被暖融融的感觉融化。
不止如此,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滩水。
皮肤,五官,甚至骨骼,都如炖奶锅里融化的巧克力一般,变得黏稠,缓慢地流动着。
可他不觉得恐惧。
反而觉得舒服,舒服极了,每一根骨头都在这种温暖中酥掉,是他短暂人生中,最极致的享受。
记忆如同卡住的胶片,被人剪掉一段。
再醒来时,那个妖艳的继母跪坐在地上哭泣,自己的父亲则是疯狂地辱骂她。
徐致闷哼一声,揉着脑袋坐起来。
“都在吵什么。”
中年男人立即停止了咒骂,慌忙跑来,“小子,你醒了,你有没有……”声音戛然而止。
徐致揉着额头,也停下来,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