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惹得九娘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师兄,到底是谁来了啊?”
“你猜呢?”
“师兄,来了几个人啊?”
“你猜呢?”
“……是不是玉娇娘啊?”
“你猜呢?”
“……”
一路上,不管九娘怎么问,问到最后都被扶桑一句你猜呢堵了回来。一直转了一圈,九娘才发现扶桑带她来到了前厅,那是酒香的门面。怎么会有人来这儿?来人是玉娇娘的感觉在九娘心里愈发大了起来……
进了门,顾桦承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轻声道:“来了。”
九娘愣了愣,看清了屋里的人后,整个人都凌乱了。孟有才怎么又回来了?还有她身边那个披红戴绿恨不得把家里的好布料全穿在身上的是……孟春桃?
“你们怎么来了?”九娘皱眉。
孟有才刚要开口,便被孟春桃拽了一把。孟春桃冲着九娘笑的十分谄媚:“花儿啊,我们……我们来看看你。”
“看我?”不盼着她死了就不错了,还说来看她?就是打死九娘,九娘也是不敢相信的。
似乎看出了九娘的疑惑,孟春桃又推了孟有才一把,“有才拿来。”说着冲着先前两人坐着的座位底下努了努嘴,孟春桃又冲着九娘笑道,“花儿,其实你离开家的这些年,爹娘一直念着你。你看,这是娘给你做的新鞋子,就是……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你还能不能看上咱娘的手艺。还有这壶酒,这可是咱爹今年过年备下的酒。虽然知道你肯定是不缺酒的,可是这好歹也是咱爹的一份心意不是?还有你瞅瞅这块绸子,这可是你姐姐我当年出嫁的时候,咱娘上镇上给我扯得。这几年,我一直不舍得用,现今为了你,特地从你姐夫那儿讨了来。花儿,你看,你现在发达了,不管怎么说,咱们都还是一家人不是?”
孟春桃说完了之后,便将那一包袱的东西递到九娘的眼皮子底下。
九娘微微皱眉,没有伸手去接,甚至连看一眼都觉得费事。她只是看着孟春桃,看的有几分兴趣。若是从前,自己这般晾着孟春桃只怕孟春桃早就递耳刮子上来了。可是如今,孟春桃脸上连一丝一毫地恼意都没有,还是一脸谄媚的笑着,似乎真心真意的模样。
t叹了口气,九娘开口:“孟春桃当初在下河村时,我便说的很清楚了。孟夏花已经死了,被你们孟家人亲手打死的,我想孟春桃你应当记得。你便是不记得了也没有关系,你回去问问你爹你娘,许是还能回忆起来的。至于你的这些东西……呵,孟春桃你也说了今日我发达了,你觉得我还能看得上你的这些东西?”
“花儿,姐姐不是这个意思,姐姐就是……”
“我没有姐姐。”九娘打断孟春桃,“九岁那年离开我被师父带在身边的时候起,我就只是九娘,只有一个师父一个师兄和一个师妹,我无父无母无姊无弟。”
“你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做什么一副孑然一身的模样!”孟有才忍不住出声,他到底是在酒香呆过一晚的人,看到九娘皱了眉冷冷地一眼扫了过来便立马住了嘴。
孟春桃立马上前一步,将孟有才挡在自己身后,看着九娘的目光倏尔多了几份戒备:“花儿,这可是咱老孟家的独苗,你……”
“杀人偿命,我能做什么?眼中没有王法的不就只有你的那一双好爹娘吗?哦对了,你也是帮凶。春桃,午夜梦回,可有故人入梦来?”九娘最后的那一句话,说的声音有些飘渺,落到孟春桃的耳中,嘭地一声激起了千层波浪,九娘淡淡地看着,又笑了一下,伴着说出来的话,那个笑容也显得无比的诡异,“春桃,我见过胡蝶了。”
胡蝶!
孟春桃倏地瞪了九娘一眼,当年的事儿,自己并不曾参与,却是听说过的。曹氏见到了胡蝶被人掳走的那一幕,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做,甚至可以说是曹氏眼睁睁看着人家把胡蝶掳走的。后来,胡寡妇在村子里到处找胡蝶,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们家,所有人都知道胡蝶和孟夏花交好,如今孟夏花死了,那么胡蝶又会去哪儿?当后来自己壮着胆子跟曹氏打听的时候,曹氏脸上是一脸的无所谓的嫌弃的表情,她说起了胡蝶被人掳走的事儿,可是转头却同胡寡妇说许是孟夏花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太寂寞,又和胡蝶是那么好的朋友,便带着胡蝶走了。
那时候胡寡妇的神情,她始终还记得。
胡寡妇说,夏花是个好孩子,不会将胡蝶从她身边带走,她一个人在这世上,孤苦伶仃,只有胡蝶是她活下去的勇气。胡寡妇笑了笑,看着孟春桃问:“人家都说小孩子是不会说瞎话的,春桃,你和你婶子说说,我家胡蝶去哪儿了?”
那时候的孟春桃说的是什么呢?孟春桃只是十分嫌弃地说了一句:“谁是我婶子?只有那边那个病秧子才是我婶子,你来凑什么热闹?你们家胡蝶是死是活和我们什么关系?我就算是知道什么,我也不会和你一个寡妇说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