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同姜女打了个招呼便直接进了门去寻九娘,姜女等人愣了一下,快步跟了上去。毕竟现在九娘和顾桦承在做什么,他们心里头可是一点底儿都没有。
“花儿花儿——”胡蝶倒是没有姜女他们想的那样莽撞,进了门便开始喊九娘。
书房的门被人打开,九娘快步迎了出来,先是上下打量了九娘一番,这才笑了笑:“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胡蝶笑了一下:“听到你回来了,我还能不快些来吗?”
九娘也笑,看了姜女一眼:“你们这是看完热闹了?”
“嘿嘿,师姐,你和胡蝶是要说体己话吗?能带我一个不?”姜女冲着九娘挤了挤眼睛。
九娘张了张嘴,看了胡蝶一眼。
胡蝶扫了姜女一眼,就笑:“你这个丫头,怎么什么事儿都往上凑?我若是和你师姐说那些嫁了人的妇道人家的事儿,你也跟着听?”
姜女撇了撇嘴:“早晚都要嫁人的嘛,跟着听一听又能如何?再说了,你和师姐都是未曾嫁人的,我就不信你们还真能说这个。哎呀胡蝶姐姐你可别折磨我了,你晓得我好奇一些什么的。”
胡蝶这才收起了脸上的捉弄之色,看着姜女有些犹豫:“那些事儿你听说了?”
“听说了啊,不是说你们打杀了……”
胡蝶一把捂住了姜女的嘴,又冲着扶桑和孟有才笑了笑,这才看了九娘一眼,示意九娘开路。
九娘皱了皱眉,也晓得这件事儿只怕没有姜女说的那样简单。
九娘转身同顾桦承说了几句话,这便领着胡蝶和姜女去了自己的屋子。
一直进了屋子,胡蝶才松开了捂着姜女的手。
姜女使劲地喘了几口气,才有些愤慨地瞪着胡蝶:“你干什么啊。那么一惊一乍的。”
“风花楼中知道这件事儿的,如今只剩下我和青儿。而青儿,被勒令不能在出风花楼一步,上一次来给你送信,已经是不易了。”胡蝶冷冷地瞥了姜女一眼,说出来的话,带着几分的苍凉。
姜女愣了一下,才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那红苕到底是怎么了啊?不就是说打了一顿赶出去了吗?”
“你觉得呢?”胡蝶问。
九娘觉得新路突突地直跳,不敢置信地握住胡蝶的手:“死了?”
“也差不多了。”胡蝶叹气。
九娘愣了一会儿,才问:“可是不就是和酒不醉人人自醉的人私下里接触了吗?你们风花楼又不是专门做酒水生意的。怎么就这么严重啊?”
“如果真的只是想要动摇我们风花楼从哪里进酒这件事儿,自然是没有这么严重的。那一日苏荷来找了你们之后,我便去找了嬷嬷,我原本只是想要嬷嬷出面,警告红苕一下,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她心里应该有数的。可是嬷嬷那儿,却有红苕以前的一些事儿。你们应该知道。风花楼对姑娘们的管束并不是十分的严苛,只要你能说出个理由,一般嬷嬷都是让你走的,可是红苕出去私自接活。甚至和春风楼里有点勾当。”
的确,这样一来风花楼的嬷嬷是一时咽不下这口气了。
可是红苕却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甚至还同嬷嬷顶嘴,说嬷嬷只是偏心胡蝶。这么多年。嬷嬷也算是看着胡蝶长大的,这么多年,胡蝶美貌不减。人也好说话,被红苕抢了风头也没有说过什么,如今红苕却说起了胡蝶的不是。嬷嬷自然有些气不过。这世上,没有谁不是偏心的,原本就没有人心脏是长在正中间的,又如何希求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呢?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公平。
红苕的结局,胡蝶最终也没有说的明白。
可是大抵也就那样了,一个被弃了的女子没了容貌没了栖身之所,能不能活着,其实谁也说不好。
有那么一瞬间,九娘甚至觉得胡蝶不愿意离开风花楼的原因里,是不是也有一点,是担心离开了风花楼不知道要怎么活着。
只是那些话,九娘没有说。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胡蝶才笑了笑,拍着九娘的手问道:“你呢?出去的这三天高不高兴?”
姜女也仰头看着九娘,这个问题,姜女从来没有问过,只是看着九娘笑眯眯地回来了,就安了心。可是如今胡蝶一问,姜女甚至觉得胡蝶的话里还隐含着其他的意思似的。
九娘忍不住笑了笑,点头:“高兴啊,没有你们来缠着我,我自然是高兴的。”
胡蝶伸手掐了掐九娘的脸:“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九娘便笑:“我觉得能够出去走走挺好的,最起码我现在都不会轻易地去和师父生气了,很多事儿好像一下子就想开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都想开什么了?”胡蝶好笑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