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冷淡一笑,眼角沾上了一抹春色,话语轻柔,却宛若魔魅,“凤皇该不会吃了我吧?”
凤影眼中亮起一簇光,迅速隐下,意味不明道:“父皇并非常人。”
朱雀轻扬嘴角,快活地笑了起来。她看着明亮的天空,和声道:“你对他似是很忌讳。”
凤影笑笑,隐藏住眼底那丝晶亮的光芒:“不是我对他很忌讳,是他一直以来很忌惮我。”
朱雀仍是笑意盈盈,声音却透着噬骨的冷意,只是道,“只有强者才会对强者忌惮。”这话也算是劝慰了。
凤影闻言,自负地笑了笑,高深莫测地看着朱雀,摇头道,“我在他眼中只怕是皇子中最不成器的那一个。”
她似是能够感受到他刻意压抑的悲伤和失落,她深吸一口气,淡声道,“师父,我跟你一起进宫好了。”
凤影静静看着她,一言不发。良久,才道:“你想好了?”
朱雀微启的唇划起绝美的弧度,深深的看着他:“既然事情已经出了,不能让你一人面对,我总要做些什么。陪你一起面圣,是福是祸,横竖随它去了。”
勤政殿
凤国历来早朝文武百官觐见的威严庄重之地,此刻只有端坐高位的凤皇和殿中伫立的众位皇子。
凤影已经进去半个时辰了,朱雀就静静的在外等着宣见。
半个时辰后,听到殿外太监尖细的召见声,她这才打起精神,走了进去。
大殿的光华照在甫进门的女子身上,大殿呈现一瞬间的静肃,所有人的眼神都凝在朱雀的身上,有的吃惊不已,有的惊羡不已,都呆愣在当场。
朱雀的美,不掺杂任何的胭脂俗粉,红衣衣着搭配,就那么纯粹的展现在人前,长发披散,看来生活散漫,但却有一种勾魂摄魄的灵动之美,这种美不是来自于尘世,仿佛来自九天之外的洁净。
凤影跪在大殿中央,没有抬头,直到朱雀在他身边跪下,这才微微侧首,视线定止在她的身上,黑眸渐渐深邃起来,炙热的胸腹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燃烧,渗入到他的四肢百骸中,殿中的父兄都不见了,仿佛只有她。
在这寒冷没有丝毫人情味的大殿之中,幸好还有她在身边……
不知哪个兄弟暗叹了一声,“这等倾城女子,老三也太有福气了吧!”声音太低,近乎呢喃……
“民女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已经步入中年的凤皇,面容古拙,身穿龙袍,端坐龙位之上,看着朱雀道:“你就是阿呆?”
朱雀低头脆声道:“回皇上,民女确实名唤阿呆。”
凤皇道:“听老三说,你和他是师徒关系?”
朱雀不敢懈怠,想了想,这才回道:“回皇上,民女自小痴迷诗书,听闻三皇子才华横溢,便厚颜拜其为师。”
这是她和师父先前面圣套好的说辞,如今唯有照搬出来。
“胡闹。”凤皇低斥了一声,遂又问道:“既是师徒,可有喝过敬师茶,行过拜师礼。”
凤皇这话是问凤影的。
凤影唯有回道:“回父皇,只是口头许诺,儿臣觉得礼节繁复就省了这些麻烦。”
“既然如此,又怎堪称的上是师徒关系?”听凤皇的话语,似是松了一口气。
旁听的凤鸣听到此处身形一颤,蓦然跪在地上谢罪:“父皇,是儿臣鲁莽了,但是三弟纵使没有和徒弟,但是最近频频出入青楼,当真是让人忧心。”
朱雀唇角微沉,看样子是凤鸣向凤皇告的状,只怕那个桃花男是中了四皇子凤卿的挑唆,这才做了替死鬼。这凤鸣倒是一个冒失鬼,这般落井下石,当真是也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凤影出入青楼,他若没去,又怎会那般清楚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果然,凤皇已经有些不悦了。
凤鸣头垂的更低了:“儿臣也是无意中听百姓议论,这才放在了心上,希望父皇能够好好规劝一番,免得三弟误入歧途。”
四皇子凤卿走出来,俊目闪亮,“父皇,男子成亲方能定性,三哥也是时候该成亲了,裴尚书的千金……”
凤卿的话被凤影打断:“父皇,儿臣这辈子只愿娶阿呆为妻。”壁光冷冷的笼在凤影的脸上,他言罢看了一眼朱雀,深睫浅笑,尽是温柔。
凤影的目光看得她心中绵绵软了下去,不管他是做戏还是真心而言,此刻的朱雀都不能说些什么,只得幽幽低了头。
凤皇皱眉道:“皇子娶妻岂是胡闹,你若喜欢这丫头,纳为妾即可,做妻子却是不行。”
凤影听到这话,猛的抬头看着凤皇,满脸紧张:“父皇,儿臣前些时候混迹青楼,着实是想断了和阿呆的这份孽缘,奈何越是逃避,却越是对她难以割舍,若是父皇让儿臣迎娶他人,儿臣愿意孑然一身,此生不娶。”
“放肆。”凤皇板着脸:“老三,你在威胁朕?”
凤影脸色涨红:“儿臣不敢。”
朱雀及时的隐隐啜泣,哽咽启口,“皇上,民女虽出身商家,但却明白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得配三皇子之女子必定门厅显赫,可是声誉是祖辈加诸的,倘若众女子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那时还有贫富显赫之分吗?民女和三皇子情感甚笃,我们从认识至今都维系着共同的爱好,志趣相投,始终如一。三皇子每次购得古物回府,民女必与之共赏,往往更以诗词相庆。民女今生已离不开三皇子,若是今生难得同寝,也只求死后合葬,届时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