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医生召来。奇怪的是,医生一到,她的痛楚自动消除;医生的脚刚刚离开沙家,她的疼痛又恢复了。
「啊哟……」她痛得在床上翻来覆去,简直不要活了。
蓦地,昨晚那两个神秘声音又在她耳畔出现,一个道:「找医生是没有用的,他不能医治无形的病症。」另一个道:「你一定要照我们昨晚的话去做!」
「去做妓女?我死也不会!」芳琪哭泣著。
「不由你不肯,」那两个声音之一道:「只有你的屈辱和沙平的蒙羞,才能了结这件孽债!」
芳琪爬起身来突然撞向墙边,想把自己一头撞死,但她的头撞在墙上,就像撞在软绵绵的枕头上一样,毫无作用。
她一气之下,取出一把刀子,狠狠向自己心头刺下。
那刀子明明刺到她的身上,可是却像刺到石头上一般,刀口竟然弯曲了。
芳琪气得两眼发红,把刀子丢下,又跑到浴室去,找到一瓶有毒的液体,在口上狂吞,满以为那毒性发作,一定十分猛烈,弄得她肠胃绞痛而死。那知服食之后,平静如常,一点反应也没有。
芳琪这才急起来,哭泣哀求道:「请让我死去吧,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死……」
四周一点声息也没有,芳琪知道恳求也是无效。不禁把恨意转到丈夫身上,不知他做了什么坏事,害得她如此。这时,身上的疼痛一阵比一阵剧烈,她咬著牙龈道:「好,我就去做娼妓,让他丢险也是活该。」
她披衣出门,驾了她的绿色小跑车,向外驶去。以前知道一条街道是有很多卖笑女郎站在那里兜客的,她驶到那附近,泊好车,安步当车走过去,果见在街灯树影之下,有三三两两女郎驻足,与过路男子打情骂悄。这时华灯初上,散步的人颇多。芳琪忽然生出一种浓重的羞耻感:「难道我真要站在这里向男人搭讪,羞也羞死了。」她想回头,那知这意念一兴起。身上不知什么地方立刻抽痛起来,痛得她眼泪直流,她喃喃道:「好,我去,我去!」当她继续向前行时,那痛楚就减轻不少。看来那两个恶鬼始终盯著她,这一次非甘心受辱不可。
她走到一棵大树旁停下脚步。恰巧有两个男子走过,一个道:「咦,这一个妞儿倒不错!」另一个道:「还没有见过这样俏的姑娘,只怕是高价货。」先前一个道:「问问她。」他向芳琪吹一声口哨。芳琪明知那口哨声是向她吹的,顿时满面通红,不知如何是好。
那人见她粉脸含羞的样子,愈觉有趣。问道:「喂,要多少钱?」
芳琪红著脸,不能答覆。
她几乎要打退堂鼓,转身回头跑了。这时,一阵新的痛楚袭击著她。痛得她牙齿打战。
那人又问道:「喂,到底要多少钱?」
芳琪咬著牙道:「你说多少便多少吧。」
那人回过头去对他的朋友道:「世间上还有这样便宜的事!」按著向芳琪说:「二十个法郎,怎样?」
他本意是和芳琪开玩笑,料想这一点点钱,她是决不干的。那知芳琪竟点点头。
那人大喜若狂,掏出两张钞票塞在她手上,说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