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纳这时不论看见甚么人都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他彷佛从另一个虚幻的世界中逃出来,又回到现实的世界里。
「对不起,」那绅士说:「这是你的车子?」
「没有关系,我不该打扰你们。」萧纳不停地喘息。
「先生,你好像摔了一交。」那妇人问。
「何止一交,我摔惨了。」这时候萧纳才觉得自己全身乏力,痛不可当,连说话都几乎没有气力。
「这位先生受伤很重,」妇人望了绅士一眼:「把他载回家去敷点药吧。」
「很好,」那绅士把萧纳扶上车来,说声:「你不介意我驾驶你的车子吧?」萧纳摇摇头,绅士驾车向前开去,只见他的驾驶技术极其高明。
汽车在山路上奔驰了约十五分钟,便在一个石洞门前停下来。这地方漆黑一片,谁也料不到会有人居祝「到了。」那妇人说:「先生,这是我的家。」
萧纳扶著车门,慢慢站起身来,跟著这一男一女走进石洞,转了一个弯,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客室,布置整洁,光线柔和,竟然别有洞天,令人奇怪的是,房内没有灯,不知那光线是哪里来的。
「请坐。上校,替我倒杯酒来。」妇人说。
那绅士被称为「上校」,大概以前做过军官。他对这屋子很熟,打开酒柜,倒了一杯酒给萧纳,萧纳一饮而尽,心头生一股热气,只觉舒服多了。
「这酒怎样?」上校问。
「很香,恐怕是上好的陈酒。」
「有眼光,是二百年的佳酿。」
「难怪那么好。」萧纳心想,这屋子的女主人真会享受,她也许是个寡妇,丈夫留下很多钱。
「再来一杯。」上校这一次倒了三杯酒,递一杯给萧纳,一杯给那女人,自己捧著一杯,道:「我来自我介绍,我姓魏,那位是彭多娜女士。」
「我叫萧纳。」
「为我们无意中建立友谊乾杯。」魏上校说。
三人各尽一杯,气氛融洽,彭多娜把药物取出来,替萧纳敷伤。然后,一同坐在客室中聊天。
魏上校谈些战时的往事,津津有味,他和彭多娜其实是很相配的一对,萧纳不觉生出两个疑问:一、彭多娜为甚么不嫁给魏上校;二、他们有这样好的屋子,为甚么要到郊外去调情,愉愉摸摸?
彭多娜一似看穿他的心事,说:「这地方只我和我的女儿居祝平日很少外人到此,只有魏上校和少数几个朋友,偶然来生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