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添了一句:&ldo;到底是半路进宫的,如此的不懂规矩!&rdo;
哪知话音一落,便听虞氏嗓音清淡道:&ldo;小两口闹了一整个晚上,晚起些也情有可原。你还未经事,到时候才知道那可累得很……&rdo;
说完忽而如同少女般红了脸,低羞着看了一眼一旁的沈怀谦。
沈怀谦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将相伴多年的妻子揽入怀中,替她挡住了后面的来风,叹道:&ldo;再过不久便是要做祖母的人了,还如个孩子一般,口无遮拦!&rdo;
简单的一晌话却气得饮音脸色几乎发紫。
新婚当夜,洞房之时,她堂堂南玉国顺德帝最宠爱的饮音公主,竟空等了一夜。
听到饮音耳朵里,沈夫人虞氏刚刚那句无心的话,不正是变着法儿说她不中用吗?
已成亲的新娘子,却连人事还未经,真真是羞耻!
饮音向来要什么有什么,嫁来了沈府,却接二连三的受着以前从未受过的气,当下便想一走了之,回宫里去,让父皇砍了这一家子的狗头!
特别是那个良月!起码要拉去校场口斩上一炷香的功夫才解气!
正想着,便听竹林摇曳声起,沈临洛一身白衣,从竹影间翩翩走来。
只那一瞬间,便让饮音的气皆咽进了肚子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样好看的人,斩了岂不可惜?
陪住在他身边,每日里哪怕只是看看也好呀。
可沈临洛身后,还跟着那个让她恨极的良月。
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过檐廊走了过来。
沈老爷和夫人瞧着莞莞走来的儿媳,笑得合不拢嘴。
先前那两个穿黄衫子的丫鬟赶紧将茶端了出来,清过一遍茶具,便一溜的倒上了三杯。
流莺搀着饮音也走上了前来,沈临洛站在中间。
三人一起举起了茶杯。
沈夫人已经将手腕上的一对羊脂玉镯褪了下来。
这对镯子是她当年成亲时,沈怀谦的娘送她的,这是沈家夫人世代相传的物件,虽不贵重,却意义非凡,只是她的儿媳有两个,只得不偏不倚,将这一对镯子拆开来,一人一只了。
沈夫人打算两个闺女一敬完茶,便将镯子赏给她们。
眼见着三人躬身一拜,茶盏便端了起来。
沈夫人年纪虽然大了,却仍然是孩子天性,茶还没有喝,已迫不及待道:&ldo;从今往后,你们便是我们沈家的媳妇了,我沈家女人只一条:待人要宽和,每事宽一分则积一分之福。休存猜忌之心,休听离间之语,休作生分之事。你们都记住了吗?&rdo;
饮音当即将茶杯递到了沈夫人眼前,应道:&ldo;饮音记住了,娘请喝茶。&rdo;
夏清时却是怔怔。
她已经恍惚了一路,脑子里乱乱攘攘,只在辨别昨晚沈临洛与白芙那一晌话究竟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