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郝昭肿的如同猪头的脸上的一抹明显的恐惧,张郃止住了喋喋不休的亲卫。
“好了张权,不要再恐吓他了,以你的年龄做他的父亲都绰绰有余了!何必为难一个小孩子!”
“郝昭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愿意做的我的亲卫?”
郝昭眼含热泪,“郝昭明白将军的看重,将军威震河北,郝昭怎么可能不愿意,可是常山关那里还有郝昭的三千泽袍正在搏命,而且校尉那里……”
张郃笑意盈盈,“常山关那里我早有打算,你不必多虑,明日我八千虎贲一到,常山关危机自解!至于马延那里,我去说!”
随着张郃的命令传下,整个军营中再次鼾声一片。
夜色正浓,张郃抬起头,望向苍穹,无尽的黑暗似乎要将这小小的营地吞噬,张郃感觉整个营地都和自己的内心一样压抑。
他轻轻起身,环视四周,所有人都沉沉入眠。
除了那个依然在篝火旁盯着火焰发呆的郝昭,恐怕他还在忧虑常山关吧,张郃想到,确实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这让同样心神不宁的张郃来了兴致,反正也睡不着,就干脆和这个郝昭聊一聊,看他的样子,恐怕今天也难以入眠吧。
他轻轻走到郝昭身边。
对于突然出现的自己,郝昭显然非常惊讶,马上就要起身行礼,结果被张郃止住了。
“郝昭,小点声,不要吵醒了他们,起来,陪我去巡视一下营地!”
郝昭起身,随着张郃,巡视这并不大的临时营地,两人边走边聊。
“郝昭我看你年龄不大,可曾及冠?何时从军?”
“将军,郝昭生于熹平五年,尚未及冠。”
“哦,熹平五年。”张郃略微沉思,“那今年只有十八岁啊,以如此年纪积功为军候,确实年轻有为!看来非常为马延看重啊!”
“将军谬赞了!”郝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然而这笑容并不能掩饰郝昭不安的神色,“还在为常山关忧虑么?”
郝昭轻轻点头,“不知道明天常山关还能不能守住,就算守住了,也不知道明天还能剩下多少兄弟!”
张郃宽慰道,“其实郝昭你不必过于忧虑。”
“将军你不知道常山关的情况,幽州人像疯了一样,从天亮打到天黑,一天半的时间,已经战死了接近八百兄弟了,马校尉甚至做好了与常山关共存亡的准备!”
“校尉知晓卢奴兵马不多,恐怕派不出多少援军,所以不光卑职一人,上曲阳、望都、唐县、蒲阴、北平,临近各县都派去了信使,哪怕只能有三五百人也好!”
张郃伸手示意郝昭不要过于激动,他明白马延可能已经绝望了,“郝昭,我问你,你白日几时离开的常山关?”
郝昭没有任何犹豫,“刚过正午,校尉就命令卑职出关求援了!”
三个时辰,竟然狂奔了一百二十里,张郃眼中一亮。
“此地以南十里名为左人乡,左人乡距离常山关约一百三十里,明日卯时正时全军开拔,你觉得几时可以到达常山关?”
“卯时正时?”郝昭初显惊讶,然后很快,脸上的不安和焦虑都消失了。
看到郝昭神色的舒展,张郃非常欣慰,看来这郝昭是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