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晓萌看了一眼肖红玉肿得不像话的眼睛,无言地松开了她。
一直送出去很远,肖晓萌才停下,看着一歪一歪向前走着的姐姐,她突然很想大哭。
为什么,别人的家,富足温暖,有吃有喝有车有钱,而她们的家却是这样一贫如洗,家徒四壁。
为什么,别的孩子从小就生活在温暖的爱里面,过着无忧无虑的单纯生活。
而她们,却要终日期期艾艾,抖抖索索地艰难度日,过早就有了生活的压力,忧患的意识。
肖晓萌,在这个凄凉的傍晚,仿佛突然之间就长大了。
陈默天坐在书房里,啪啪地打着字,间或停下来,抿着薄唇,冷冷地看着屏幕。
其实,他的心,很乱。
根本就不在工作上。
即便看过去了很多资料,他心底都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他禁不住总是想:
红玉干什么去了?
她还会不会原谅自己的怒火?
自己真该死,为什么要说那样违心而伤人心的话呢?
明知道这丫头属于不理智的小山芋,为什么还要气极了说那些让她恼火的话?
她会去哪里?
当当!
门外有人敲门,陈默天定了一下神,稳住声音,淡淡地说,“进来。”
康仔打开门走了进去,看了一眼仿佛在安心工作的少爷,说:
“我把肖小姐送回她家了。”
“嗯。”
陈默天应了声,开始闭上眼睛,用手指很疲惫地揉着鼻梁,还是禁不住想问,“路上她都说了些什么?”
康仔挑挑眉骨,“她很生气,说你不爱她,还说她连情人都不如,还哭了。”
陈默天的动作猛一僵,保持许久的泰然终于维持不下去了,猛然睁开眼睛,呼哧一下站起来,吓得康仔都向后趔了趔身子。
汗了,少爷不会烦躁了拿他开涮吧?
那才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结果,陈默天重重一拳打在了墙壁上,本就没有痊愈的手,又增加了一份伤痕。
嘭!
那闷闷的声音,仿佛一记铁锤,重重敲在了康仔的心头。
他心疼少爷啊!
“少爷……”
“我错了,我不该订婚的。不管利益多大,或者曲线救国,总之,订婚这步棋,是错了。那丫头单纯,她根本就不能接受我订婚这件事,不管我是不是真心的,都变相的伤害了她,她认为我背叛了她,欺骗了她。”
陈默天掀开了窗帘,立在窗前,眯着眼睛,侧面盈满了伤痛,一身伤感地低沉地说着。
康仔很佩服地点点头,“还是少爷洞察明晰啊!她就是这样想的!唉,你说女人为什么都这么单细胞呢?订婚不就是个形式吗,再说了,又不是真结婚,订婚还可以解除啊,就这么较真,抓住这一点不放了。”
陈默天摆摆手,那意思是他现在很累,不想继续和康仔唠叨这些话题,康仔知趣地退了出去。
一出去,就发现张伯他们都在打扫卫生。
“怎么了这是?连您老都跟着哆嗦起来了?”
康仔夺过去张伯手里的拖把。
好家伙,所有地毯全都掀了起来,看来是拿去干洗了,地板上打扫完,那边已经有佣人准备铺新地毯。
张伯叹口气,“刚才啊,肖小姐刚走,少爷就疯了,气疯了,乱打乱摔,谁敢拦着他啊,这不,客厅的东西大都打坏了,地毯里全都是瓷片,都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