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它不可能出现问题!它是你交给我的!”
“任何人都会犯错,佐伊,任何人。我也不是一个例外。”邓布利多那深邃的目光像是要进入佐伊的心灵,“我不再能得到你的信任了吗,佐伊?我应该说过有问题就先来找我。”
佐伊避开了他的注视,低声道:“……不,你仍然是我最信任的人。”
“那你就应该听从我的建议,我无数次和你说过‘不要去禁林’,可你还是偷偷溜过去。”
“那你就告诉我!伏地魔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邓布利多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你对我的记忆动了手脚!”佐伊嘴唇颤抖,哽咽着,“我到底是个什么怪物!那些死亡、绝望和血肉模糊的马人快要把我逼疯了!它们一个劲地在我的脑子里暴动,我连做梦都只能梦到这个!那些记忆都是真实的,不是吗?你知道一切,那你就该告诉我真相!”
“既然你都知道了。”邓布利多轻声说,“那你更该坐下来喝杯热牛奶。”
“我没有这个心情!”
“让我们冷静下来。”邓布利多挥舞他的魔杖,佐伊觉得脑袋里流过一股清凉的气流,它们带走了她过热的焦虑,理性又回来了。
邓布利多的行为更加剧了佐伊的不安,想想看,一个可以随便操纵他人头脑的巫师,如果邓布利多再次决定隐瞒一切,又把佐伊的记忆消除掉怎么办?她不可能指望又来一个伏地魔撬开她的脑子。
“我需要一个保证。”她认真地说,“你得诚实的面对我,这是我自己的事!”
邓布利多看了她半天,然后抬起他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我保证。”
第九章
“故事开始之前,请让我先问一个问题,佐伊·西格尔——你真的全都记起来了吗?”
佐伊摇了摇头:“并不。我的脑袋重复放送最血腥的部分,我看到我把她用束缚咒定住,炸开她的胸膛,评头论足,最后笑着把匕首插入她的心脏——呕!”佐伊捂着嘴,攥着拳头。
“停止你的回忆吧,佐伊。”邓布利多制止她,“对于那个马人本身,你有什么印象?”
“我应该很熟悉她,但总觉得透过记忆去看这份回忆,我找不到实感,像是在看别人的事情。”佐伊呢喃道,“我还记得她演奏竖琴,我坐在旁边,我还在笑……”
“六年前,你兴冲冲地跑到我的办公室,说自己交上了新朋友。”邓布利多回忆起那一天,女孩一扫阴霾,她撞翻了桌上的文件,在漫天的羊皮纸中兴奋地抱住他,说自己交了一个新朋友。
因为她的身份,大家都避开她,不管是同情她的还是厌弃她的,全都要和她保持距离。邓布利多又很忙,不可能一直待在她身边,马尔福家那时正忙于在全新的秩序中巩固自己的地位,顶多每周寄信过来。好在佐伊一直都很乖,从不惹事。她平时喜欢躲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很少出门,更是从不靠近霍格沃兹的教学楼。教授们其实都知道他们的校长带回来了西格尔家的孩子,却没人亲眼见过她。
“因为天气很好,我建议你四处走走。那一天你也没有听我的警告,去了禁林,回来就跟我说找到了新朋友。”
“我虽然训斥了你,却也很高兴。”邓布利多说,“我支持你们继续交往下去,可它却只维持了半年。我在你身上布置了警戒咒语,并时刻注意你的安全,禁林不是游乐场,我始终只允许你待在安全区域。有一天,我的警戒咒语被触发了。”
“我急忙赶到那儿,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你的朋友倒在血泊里,手里握着弓,而你满身血污地站在原处。”
“佐伊!”
邓布利多大步上前,一把扯过女孩,女孩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他拖拽。
她的手上还握着魔杖——奥兰多那一支。一定是他们离开时最后一次去西格尔家拜访时被佐伊带走的,他居然没有注意到她带走了其他人的法杖。
血的气味实在太浓了,邓布利多蹙起眉。他注意到这匹可怜的小马人睁着眼睛死去了,她的胸腔被一种残忍的方式打开,内脏甚至被移动过,除此之外她身上还有一些咒语的痕迹,它们很像是黑巫师拷问他人时常用的手法。
毫无人性,从现场来看这是毫无疑问的。即使是一般的黑巫师,也做不到如此地步。
邓布利多合上小马人的眼皮,这时他感觉手边传来剧烈的颤抖。他看到佐伊大量出汗,大口大口呼吸,瞳孔放大,死死瞪着眼前的死亡景象。
她做出了让他震惊的事情——佐伊扑到马人尸体上拔出匕首,想也不想就往自己身上扎,好在她手抖个不停,第一下只是戳到了肚子,她像是野兽那样咆哮,脸上因为疼痛而扭曲,匕首上沾着两种血,新的和旧的,她诡异地看了匕首一眼,就把它往自己喉咙上戳。
“匕首飞来!”邓布利多急忙道。匕首脱开佐伊的手心,落在他手上。
他试图让她冷静下来,却发现对方又抓上了一支箭,她眼中甚至没有邓布利多,只是自顾自的想要寻死,目的即将达成,佐伊的嘴巴直咧到耳根,发自内心地表现出解脱的喜悦。
“昏昏倒地!”
邓布利多带她回了城堡,让庞弗雷夫人帮忙照顾她。可他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